淳于扬说：“我懂啊，不但懂矢志弥，还懂小别重逢……”

唐缈疑惑地问：“你说唐好？她怎么会下毒手？再说她有问题，别说隔这么远，两步路外她都追不上你。”

淳于扬笑着摇：“是你们觉得她听不懂，其实她心里很明白的。”

唐画说：“死的。”

“开心！”唐缈很合地。

唐缈也蹲下，问唐画：“什么死的呀？”

“那这一朵呢？”他问。

“……”唐缈说，“你说这么多她听不懂。”

等他气吁吁地跑到，才看见树下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淳于扬。

木槿俗称篱障，生易长，十分常见，多为淡紫、粉、白，开时繁盛烈，却没有明显的香味。

“……”唐缈瞪大睛看了他半天，终于想明白了——淳于扬其实是个冷面笑匠，他开玩笑或者说笑话时，自己从来不笑！

唐缈说：“成天茶淡饭的，你得告诉我什么‘正常吃’，什么是‘吃’。”

淳于扬代为回答：“她的意思是从树上摘下后，就没有生命了，她不喜。不过小妹妹，木槿本来就是朝开暮谢，古人有诗云‘木槿西见残月’，取的就是凋落之意。但木槿树的枝有无数苞，这朵死了，那朵才会开，于是它每天生死回一遍，历尽磨难，无穷无尽，岂不是更显得矢志弥？”

淳于扬便一手把唐画抱起，递给唐缈说：“下去吧。再不走，山下那个不大不小的妹妹估计要对我下毒手了。”

“这个地方到底怎么了？”

淳于扬没回答，却说：“你家小妹妹视力有一问题，但对她的影响仿佛没那么大。”

淳于扬依然穿着袖打着细补丁的褪军装，斜背着军用壶和挎包，赤脚穿一双解放鞋，发短得有些过分，然而剑眉星目，从上到下净净，居然显清洁面来。

“你吃东西了没有？”

淳于扬举起一朵，用极温柔的语调问唐画：“这朵给你别在衣襟上好吗？”

不是蹲着就是坐着的。

见唐缈来了，他抬起那双邃锐的睛，勾起嘴角冲他微微一笑，问：“这是你家的小妹妹吗？”

树挡住了唐缈的视线，他害怕唐画遇到坏人，加上受到唐好的促，便三步并作两步地往台阶上蹿。

淳于扬笑了：“你真的姓

结果他说：“胜新婚。百惠，你这几天在老家玩得很开心吧？”

淳于扬说：“其实你到了这个地方，吃和正常吃也没有分别了。”

唐画摇。

“你五岁上幼儿园中班的时候就懂什么叫‘矢志弥’？”唐缈问。

“她……”唐缈觉得一时难以解释。

他没罩，一手牵着唐画，一手捧着几朵刚刚摘下的木槿，似乎正在供唐画挑选哪一朵最大最。

唐缈呆住，任凭山风拂他濡的额发，那张半个南京城都认识的小白脸上挂着迷茫，好半天才发声音：“淳于……淳于扬，你真的到这儿来了？”

显然唐好也看见了树背后的淳于扬，察觉到不妙。

突然脚下传来唐好焦急的喊声：“唐缈哥哥！你快把唐画抱下来！”

唐缈等着他把下那句寒暄说来，比如“别来无恙？”“安好？”或者“吃过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