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严醒了以后一直对他心存激，谢的话说了一遍又一遍，每次看到路天总还要走上去再说一遍。

一转训练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他枕底下的本已经换了好几个。

“我今天状态不对。”路爵说，“我欠你们个毒枭，这笔账先记下了。”

这样翻来覆去几次，一直到天亮。

非常不对，从到尾都不对。

他每天都会认认真真的写上几遍，希望在回去之前能把这两个字儿给练得漂亮些。

夜里路爵烧到39度，迷迷糊糊只是觉得渴，他摸黑爬起来找喝，还没打开灯就把床的杯给打碎了。

最后一场训练行完以后，就是告别仪式。

因为杰克儿的事儿，路爵确确实实消沉了一阵。

路爵仰躺在车后座，无奈的叹了一气说：“老黄，我想请假休息几天。”

他自己能够受到今天自己是什么样儿的一个状态。

最后的时光简直像是放慢了十倍一样艰难。

他叹了气，继续爬回床上睡觉，不知怎么回事儿又梦到路天。

一个班四十多号人，穿着自己的衣服站在训练场上，没有命令和号，气氛却奇的肃穆庄严。

路天总写不好看，每次写来就跟狗爬一样。

越是临近回家时间就越难熬，路天掰着手指数着日过。

但是他从来不允许这事发生，所以即使很疼，也得咬着牙持下去。

路爵的路，路天的路。

他学会写的第一个字儿就是——路。

人都有情绪低谷期，最难熬的那段时。他只要想着还在等的人，然后就觉得其实生活也没那么艰难了。

路天以前从未有过这样的情，除了路爵以外，他基本没跟其他人建立过层次的联系。

他记得很清楚，走得那天刘冬雷和王者都哭了。

*

受了伤以后伤发炎，不知怎么就烧起来了。

反正有事儿没事儿他就坐在草地上划拉，反复的练习。

他从简单的火柴人画到了有表情的小人儿，后来无聊还研究起了写字儿。

众人默然。

跟周围人混熟了以后，路天发现跟人相也没那么难。

每个人互相拥抱彼此，然后就可以坐车走了，这些人因为同一个目的从五湖四海赶来，又因为相同的原因再分离，以后他们的命运再不相

他不是神仙，不可能每次都十拿九稳的把案给办好。

这些陪他一起训练一起挥汗如雨的兄弟，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都有责任。”

路天冲他摆摆手说没事儿，但是心里却滋滋的，好事的觉还不赖。

之前在学校是他没遇见好人，训练场上的兄弟，一个赛一个的局气。

俩人比路天还大好几岁，但是哭得却像是一个只有十岁的孩。

一开始就错，犯得还都是些低级错误。

但到了真正要走的那一天，他反而产生了淡淡的不舍。

受了伤他也疼。

“好。”老黄，“你最近确实是有累，我跟上级说一下吧。”

然后他就开始练习“爵”字儿，爵哥的名字太难写了，笔画多，而且结构又比较凑。

路天看着他们嚎啕大哭，心里也有难受，但是却逞说：“没事儿没事儿。不哭，男汉天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