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蛇嗫嚅：

焉得如此？他生平从来不信世间有鬼，此时也不禁对这位大臣的尊尸产生了敬畏之心，当下恭恭敬敬地捧起了那颗晶人心，放回原。忽然叮地一声，木片散脱，掉了块玉下来。他捡起一看，见是只普通的镶金红玉化龙鱼，不以为意，随手放在晶上。一瞥之下，只见那大臣一只已成枯骨的手上，放着一只一模一样的，两只正是一对儿。我朋友不久留，将诸恢复原状，就赶忙离开了墓室。他笑言，不知是哪家的痴心姑娘，不但追随那人了陵墓，还将自己一颗芳心永留情郎旁。这份儿不腐的工艺，固然可敬可畏；但那颗生生世世的痴心，更是可章可泣。最令人不得其解的事，谁成全了这位痴心人，冒着莫大危险，让她的心留在了她想留的之上？

丁贫往地下一，打断：

“你的故事有趣，你朋友的故事也有趣。两个故事放在一起，简直有趣得要人老命。”

小蛇反问他：“他是叫作丁贫么？好好的娃娃，取了个这么刻薄的名字，

“是啊，怎能不有趣？一个人了另一个人一世，死了也要带到坟墓里去。有个人受了他的托付，却自作主张地把他尸保存下来，供自己悼念。送到那人想去的墓室里的，只是一颗心罢了。难他以为心不烂，不腐，别人就应得到他的心意了？活着也看不到，死了反倒开了么？把别人好端端的尸首分作两半，又得不僵不死，这是甚么意思？每年来瞧瞧他一成不变的模样，难就能下酒？”

两人一同走过山木扶疏的狭，走过“此时空见清凉影，殷勤为我照前”的短句，走到十里之外的镇上去。打酒的店早已打烊关门，两人循着酒香摸店里，就在摆置糟酿的窖内，你一我一地大喝起来。天心弃问：“他长得可像望公么？”

天心弃忙起：“老七，你下来！前辈是有苦衷的。”丁贫哼：“苦衷个！”转几个纵跃，消失在山脚之后。遥遥还听见他骂：“他惟一的苦衷，就是蠢到了家！”

“这是个没有谜底的故事，现在我说完了。”

天心弃瞧瞧他，又瞧瞧面惨白的小蛇，：

第22章旧

“可是你这个死老，你为什么不说？”

天心弃心想：“那也怪不得许多人对他倾心。”

天心弃见他无端端迁怒起来，不觉有些讪讪，向小蛇：“他便是这个，时有发作，前辈莫要见怪。”小蛇呆坐原地，半晌才摇了摇，：“我不怪！唉，这娃娃，说带我去镇上打酒，自己却跑了。”

天心弃放下心来，：“……我带你去。”

小蛇摇：“一儿也不像！有时的神气，倒很像那男人。”

“他总想再糊涂一些，我怕他……”

（丁贫说到这里，轻轻一笑。）

丁贫冷笑：

他突然向半空跃起，叫：

“惊鸿，你们山东瀛洲一族质殊异，最工丹炼，个个寿命长。可是你就算懂得让尸千年不腐的法，也没法懂得别人的心。你当年为什么不说？你如说了，就没有我太，也没有我家，更不会有我。若我从来没有来过这世上，也不必有这么多烦恼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