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的事，岂是一句“抓错了”可以括？当夜我二人探得苏府所在，悄悄地溜了去。翻过院墙一看，只叫了一声“苦也”！只见山林池沼，舞榭歌台，大小回廊怕也有一百条，鬼知那贼躲在哪里？抓了几名小厮，都问不来，好不教人烦恼。但他刚刚遇刺，行迹自是要隐秘些。无奈，我们只好自己跑。挨次找了十几间房，守卫们也有动弹啦。正找得不耐烦，我朋友突然呆住，望一，梦呓般叫：“……沈郁？”

我朋友对他言听计从，当下便说：“到时我问他就是了。”那男人：“记住你今日之言，决不可忘了！”他对这件事如此关心，我很是奇怪。那一天下午，一人一骑来到我们住的院外，声称有急信送给沈公。那男人展信一看，脸立变。他儿问缘故，他握信的手微微颤抖，说：“你聂叔叔事了。”他儿忙：“那我们赶回去罢！”他跟那骑者说了几句，那人跪地一拜，牵过街，绝尘而去。那人虽然穿便服，但上打着官印，决计不错，我心中更加疑虑重重。傍晚时分，他们父二人就告辞走了。不几天，那少年差人送了一堆礼来，称家严已经走远，恩师无需挂念。他送别的东西也就罢了，独独在些寻常里放了一对碍之极的缠丝血玉化龙鱼。那对鱼儿通由一块大玉雕成，纹饰泽，居然跟绥江的白背一模一样。鱼殷红如血，鱼微张，其中仿佛刻得有字。我瞧个仔细时，我朋友一把就夺了回去。哈，他不给我看，难我就猜不到他们那些腻腻歪歪的言语？我朋友得了这对东西，也不知多么宝贝，带在上，连睡觉也不肯摘了下来。当时寒冬腊月，那对鱼儿总给他捂了上千次。

过了几天，忽有苏贼遇刺的消息传来。我们都吃了一惊，连夜集合，说刺死他事小，刺客朋友失陷在京中事大。于是商议停当，即刻发，赶往汴京。路上打听到苏贼是在府门前遇刺，只知刺客是四川人，现已打死牢。要问刺死他没有，个个摇不知。我二人遂决定夜探苏府，查个明白。他若没死，就胁持他放人。临行前我问他：“我们又不认得他，万一抓错岂不恼火？”他说：“不怕！只看侍卫专门保护哪一个，保准不错。”

这话其实有老大破绽，但我朋友全不细想，牵着他，解下外穿的风衣给他披上。那男人伸手握住风衣上磨得发的领，又是一笑。要不是在险地，他们又要说上十万句

到那佞臣时，问他一句话不问？”我抢着说：“当然一刀杀了，有什么好问的？”那男人不看我，只盯着我朋友，：“难你不想问问他施清惠案的真相？”董杏儿在旁：“公，施案天下早有定论。”那男人：“天下定论，也未必就是真。”

我还他相思成狂，自言自语，谁知抬一看，果真看见那男人站在一扇门内，房门半敞，手里挽着发，外衣也没穿，瞧着仿佛变了个人，也只有他才能一认来。那男人听见声音，转过脸来，看到我们，抿嘴一笑，：“你们来了？”我朋友一步抢上，抓着他手问：“你怎么在这里？”那男人笑：“就不兴我也为民除害么？”

（丁贫：“瞧这情形，想是你们又抓错了？”）

第10章真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