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店开了好几十年了，”他已经用手抓了一只，然后剥开尾的壳，洁白红的虾，“少东是我发小，长得一表人才，人称龙虾小王。”

季辰昊一个愣神，装在简陋不锈钢盆里的小龙虾已经上桌了。一个个壳红得发亮，拥挤在盆里，熙熙攘攘，心事重重。每一只龙虾的脑袋都已被剪开，里面的黄。穆渔一边给他手一边：“这边老板娘很细心，龙虾都清养，每只剪去颊和虾线，保证吃不死你。”

季辰昊面无表情：“我觉得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

“哎呀。”穆渔自然地揽过他的肩膀，带着他往地下车库走，“季少连八档电视剧都不看的吗？……真不看啊。如果男主角被拒绝了第一次就放弃追求，怎么拍三十集啊。”

“……”

“……”季辰昊说，“我不吃小龙虾。”他从小被教育不能吃路边摊和廉价小饭馆，因为都不卫生。他母亲其实吃这东西，但嫁季家后，这机会十分稀少。他从小上学放学都有专职司机接送，同龄人放学路上往往经不起诱惑，掏几个钢镚儿去买路边摊的零，他往往只能坐在车内透过车窗看他们吃得声笑语。

很多事，又好像什么都没想。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到穆渔在他后说：“这段时间附近都是车，要过来不方便，我也要回公寓，跟我走吧。”

晚上的商业街车龙，停车场已经停不下了，不少车都选择就地停在路边。穆渔东张西望，挑了个不起的地方把车停下，连拉带拽地把季辰昊推路边小店，着他坐下，又十分恭敬地帮他脱了西装外，朝厨房间大喊了一声：“三斤小龙虾！”

季辰昊回过，有奇怪地看着他。穆渔洒脱一笑，似乎对刚才的事情毫无芥，两颗雪白的虎牙：“追求人家当然要约会吃饭送人回家一条龙服务啦。”

穆渔：“看来季少还是看过的。”

厨房里大师傅发一声响亮的“好咧！”

“……”季辰昊看着奇形怪状的小龙虾下不去手，穆渔笑了笑，将手里剥好的放到他嘴边，：“吃一，真的，不错的。”

“什么？”

穆渔笑：“这里得很净，偶尔试试没有关系。”

“吃饭、逛街、开房搞。”

穆渔一本正经说：“季少听过追求三件吗？”

于是季辰昊稀里糊涂地上了穆渔的车，过了五分钟稀里糊涂地听穆渔指挥给司机发了条微信告诉他不用来了，往前一看瞬间清醒：“……这是要去哪里？”

季辰昊面无表情说：“我觉得我会中毒。”

季辰昊便叹了气。他母亲为一个大家闺秀，端庄娴静，却诡异地垃圾品。他小时候与父母一同参加各式酒会冷餐，大分酒会总有烤炸，季振明总会说“不许吃”，母亲竖起一手指放在边，笑：“就吃一。”季振明便无奈地她的手指，趁旁人看不到的时候轻轻刮母亲的鼻梁。

“……”季辰昊说，“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季

穆渔噗嗤一笑，说：“就吃一。”

可能那个时候，季振明对于母亲多少还是有一些情意的吧。只是这情意始于世联姻，终于……终于什么呢？可能是岁月的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