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雪年摇摇，楚听涯继续：“就算睡不着，闭上过一会儿也总能睡着的。”

楚听涯摸着鼻，嘿嘿一笑：“我不困，起来看看月亮……晋大哥你怎么也还不睡啊。”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回忆了以前的原因，晋雪年觉得今夜很有说说话的望，他索打开门走了去，顾及还有薛梓正在酣睡，于是压低了声音：“你怎么还不睡？”

都与陛下作对……”

晋雪年往院里走了两步，这里是贤王府，他们仍旧住一院。这院比在世府时大了许多，有两，顾淮生住在后面一院的主屋里，前院则住着他、听涯和薛梓三人，此刻楚听涯便坐在最靠近月门的那间屋上。

能站在那人边的，唯有一个晋玄缨而已。

将礼分下来之后其他兄妹便散了，二皇拉着大哥玄缨坐在廊下聊着这一路的见闻，他们是那样亲密无间，谈笑无忌，自己地站在月门后看着他们，有些艳羡那亲密，于是忍不住凑了过去。

大哥看到自己顿时一脸不耐，挥手呵斥，二皇却朝自己温和地笑了起来，甚至还伸手拉过自己，温言问是不是有什么事……

话刚，看到苗四神情骤变，顾淮生便知坏了。

晋雪年一直走到院中央的石桌边才停住脚步，稳稳地坐了下来，楚听涯见他一副要久坐的姿态顿时暗暗叫苦，忍不住：“晋大哥，这么晚了，要不你回屋继续去睡吧。”

那好像是八岁那年发生的事，那年二皇去江南游历，回来的时候带了很多礼，就连自己也分到了一串楠木手串。

果然——

他一怔，顺着影抬起，看到楚听涯就在屋上，正保持着一副悄摸摸往下爬的姿势，当与他视线对上时动作顿时僵在了原地，讪讪地笑了笑。

“我刚刚睡过一觉了，”晋雪年抬起，一双默然清透，“公是不是去了？你在等他？”

晋雪年半夜忽然被噩梦惊醒，他着气坐起，靠在床，额角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梦中那张笑脸好像还藏在前的黑暗里，挥之不去。

顾淮生沉默地看着他，一双沉浸在黑暗里。片刻后，他往前走了一步，手里的萧中剑缓缓刺破苗四脖下的肤，他居临下地站在那里，淡淡地、冷冷地问：“蛊在哪？”

“我也睡不着。”

“晋家与陛下作对？”苗四毫不客气地打断他，话里不无嘲讽，眯起，里重新升起警惕和恐惧，“你不是何泽的人，你究竟是什么人？！”

后来梦里天空就暗了下来，有血珠从那张笑脸的每一个孔渗了来，不一会儿就变得血模糊，而大哥冷冷地在一旁看着自己，没有一丝表情，一字一句地说：你看，我们都死了，而你还活着，只有你。

乌云散开，月亮不知何时升了起来，如的月光从窗栏洒屋，晋雪年披了件衣服走到窗边，怔忡地站了一会，忽然注意到地上有一细长的影动了动。

晋雪年抹了一把脸，无力地靠在后墙上，他记得那天他支吾了半天没说有什么事，最后还是被大哥给赶走了，他走了很远还能听到二皇和大哥谈笑时发的朗的笑声，那是面对自己时绝对不会表的表情。有时候他明明离那个人那么近了，却又很远，一直都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