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朕的心一直是偏向你们的，”何泽绕过书案，亲自弯腰扶起苗正英，语带安抚，“朕能娶得梓童，实在是三生有幸，苗卿也一直为朕效力，这些朕都记在心上。”

落下一，文景州声问：“瞧你一都不急的模样，你就这么自信何泽会仅仅因为姌的话就舍弃苗家？”

门在前合上，晋雪年却只觉得脚下宛如绑了千斤坠似的，难以迈动步伐，也不知在门外站了多久，他闭了闭，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哑声：“好不好笑，我居然有心疼你……”

世府书房里，文景州与顾淮生面前摆着一局棋，棋盘上黑白纵横，倒是旗鼓相当之力。

苗正英实在是当局者迷，听他这么说不由松了气，以为此事便算这么过去了，然而这气还没松彻底，就被何泽下一句话给彻底断在了咙里。

心仍旧无法抑制地微微发凉。他叹了一气，淡淡地：“我还有事，你先去吧。”

*

“陛下，万万不可啊！”

“糊涂事？哼，糊涂事！苗守心这些年的糊涂事还少吗？他的那些事别以为朕都不知！”

到嘴边的话到底没能说，晋雪年将其全咽回去，像喝了一碗黄连一样，从咙一直苦到胃里。他无声地叹了气，有些自嘲地想，那些话自己又有什么立场去说呢。

苗正英当然知何泽所说何事，奈何此事确实是他儿理亏在前，只能跪下求情：“陛下息怒，是臣教无方，犬惹下这等祸事，臣亦有罪责，请陛下恕罪，臣日后一定严加教，不会再让他这糊涂事来。”

“——只是如今平国越发势大，和后越一起对我大梁虎视眈眈，若不依法置老四，于理不合，怕是会给平国看了笑话。若平国误以为朕昏庸到了这地步，自此不将大梁放在里，生了反心，届时国之危矣。唉，朕也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希望苗卿能理解朕的一片苦心啊。”

何泽一摆手打断了他未说的话：“也不知老四这次看上的人和姌有什么关系，他一咬住要朕律法置。”

“若是别人我不敢肯定，但此人是何泽，”顾淮生捻起一枚棋在指间挲片刻，淡淡地，“从前何泽就好大喜功，极要面，如今当了皇帝更是变本加

苗正英心里一，慌忙：“陛下！”

“苗卿可是教了一个好儿啊！丢人竟然丢到了平国人面前！”宣政殿侧旁的书房里，何泽气得将手边的纸镇砸到了苗正英脚边上，不过他到底还是给了苗家面，此时书房里只有他们二人。

晋雪年注视着面前这个背影，顾淮生有个好段，肩宽腰细长，站在那里芝兰玉树一样，可不知为何，他却从这个背影里看了难以言说的孤独，他张了张嘴，却听耳边再次传来顾淮生的声音，温和又疏离：“去吧。”

何泽一想到今日早晨那名平国来使咄咄人的模样就觉得来气，一通发之后总算找回了理智，再开时气也缓和了不少，叹息：“朕倒是也想再恕你们的罪，但今晨姌来找朕，话里话外都是讽刺朕御下无方，我大梁号称幅员广阔，人才济济，如今竟有这等纨绔在皇城脚下作威作福，这话若是传回去，你让平国的人如何看我们大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