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丝反应，只是动了动他那早已裂的嘴，却没能发什么声音，顾淮生犹豫片刻，凑上前，受到温的气息扑在耳蜗里，正想仔细谛听，一双手却在这时猛地握上手腕！

漆黑、死寂、麻木、了无生机。

顾淮生信步而走，不知不觉便走到了最西边，微微停住脚步，举目四顾，这里大约是全府最荒凉之，只有一座院孤零零地立在角落里，草也比别生得更野，虫鸣不绝，倒是多几分自然野趣。

这个人……明明有着那样无望空的神，声音里却又有着这样充满求生的渴望，是为了他那个在教坊的妹妹吗？活成这幅不生不死的模样，倒不知该他可敬，还是叹他可怜。

而就在这时，月亮门传来一阵窸窣的脚步声。

大约世上所有最无望的词语都可以堆砌其上，被这双睛注视着，他自诩早就练到古井无波的心脏竟然猛地一阵收缩，于是皱皱眉，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

顾淮生吓了一，本想挣扎，却在那句哑的、恳切的、微弱的声音传耳中时僵在了原地。

已经到了末夏初的时节，天气渐渐变得闷，两个丫鬟吃完饭之后便没了人影，不知是跑哪儿去玩了，顾淮生与薛梓也将原本摆在院中的桌椅挪到了庑廊下，好挡一挡日渐炽烈的太光。

也就是这一，使他的脚下仿佛生了似的，再不能往前一步。

然而好景不长，他莫名其妙想要回避的男人，在某一日午后却主动找上了门来。

这还是他第一次这样正面地看到这个人的睛。

“救救我！”

“嗯？”

“谁啊——啊！”

独院的大门未关，经过时顾淮生忍不住往里看了一，却不想这一却与院中跪着的人对了个正着。

这夜的曲很快就被顾淮生抛之脑后，习惯了住在全府的日之后，每天的生活就变得乏善可陈起来，他白日里与薛梓一起商讨寿宴上演奏的乐曲，晚上照例会散步，只是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个孤僻的院他再没去过，那个不想死的男人也再没见过。

那是一双怎么样的睛呢？

“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一动不动地跪在那里，就跟什么都没听到似的，顾淮生耐心地等了片刻，又问了一遍。这一回终于不是石沉大海，那人涩地眨了眨，很是吃力地辨认着来者何人，他的动作好似生了锈的齿缓缓转动，所有来自外界的讯号传到脑海里都异常艰难，过了好久才终于对顾淮生的到来有了一丝反应。

薛梓一边打哈欠一边抬起，然而在看到来人的时候，这个哈欠顿时卡在了半途中，一双睛瞪得圆，上张了一半的嘴，显得又可又稽。那一声拖长了的“啊”也在受到惊吓后陡然变调。

玩意，景致却没因为其中的主人而落了档次，白日里便已是致奢华的景象，到了夜间，月光如，将草山石层层笼罩，又多几分神秘幽清之。

男人好似被困渊的囚兽，在这一刹那骤然爆发了所有的力气，用力地、牢牢地、死死地住他的手腕。

顾淮生听些

下一刻，男人就跟空了全力气似的，双一闭往前倒去，顾淮生连忙接住他，目光复杂地在他脸上逡巡良久，最后落在闭的睛上，重重地叹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