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之荫缩在课桌下面，抱着一摞本。他像一发育不良的芽菜，细弱的发垂在额前，脸上毫无血。

“你爹昨天来我家，低声下气的，”冯继均得意洋洋，绕着课桌转了一圈。他穿着崭新的运动鞋，“你家事了吧？啊？”

他晃晃的，显然还没完全睡醒，半睁着睛。许天奇放上汤锅，了手，就听叶之荫“啊”地喊了一声，他冲去，只见一个蓬垢面的年轻男人举着一把刀，在叶之荫的上，嘶声叫，“姓叶的，你让我家过不下去，我也让你——”

“你不知个！”冯继均破大骂，“来！”

林慕年纪大了，觉少，此刻坐在沙发一角，打着粉紫线球，闻言抬起，对许天奇，“这次真是麻烦你，阿澜他们……”

“看不来。”男孩趾气扬，“长的一副瘪相，还带镜，丑死了，”他问一个同伴，“你愿他吗？”

叶之荫抖着手，将手中的作业抱得更，“我不知，”他低声重复着，“我不知……”

“谁他妈问你了！”男生嗓音稚，脱而脏话却与年龄并不相称，“你个小兔崽，你爹拿了我家的钱，你还有脸来装没事儿人，来这上学？”

“叶之荫，叶之荫，喂！”叫冯继均的男孩十二三岁，一把将手里的书包甩了去，“我他妈叫你，耳朵聋了啊！”

他蹲下，拽住叶之荫的发。“咦，”发现新大陆似的，alpha男孩大惊小怪地对围观的同伴叫，“这小发跟个小娘们似的，这么啊？”

“我，我不知。”

“你，你，”叶之荫晃了晃，“你冷静。”

“他是个omega，跟咱们不一样。”不知是谁冒一句，几个人爆发一阵大笑，“对哦，”冯继均嘴，“你是个omega。”

“叶之荫——！”冯继均，长大之后的冯继均，叶之荫慌得后退——他差不多有十几年没再见过他，可是那张面孔透来的鄙视和癫狂是他所熟悉的，噩梦一样萦绕在他的少年时期，他站在原地，直到一把明晃晃的刀在他的前，他才突然有了反应。

“他们忙，没办法啊。”许天奇答。叶之澜一早就不知跑去哪里“开会”，叶绍华也许去“遛弯”，也许跟二儿在一起开不知所云的商会，总之人影不见。这时候突然门铃响了，兰昨日告假回家，许天奇喊，“我去开门！”叶之荫慢吞吞站起来，“还是我去吧。”

“是啊？”

生。”

（四十七）

“谁愿意啊？”那孩笑嘻嘻的，“我听我哥说，一个alpha能给好多omega标记，不过这一个，又穷又丑的，白给我我都不要。”

他们笑得十分开心，围着桌，纷纷用脚尖去踢打蜷缩在桌下的叶之荫。叶之荫一动不动，他打不过他们，他知，上次反抗，他的镜被打掉了，嘴角破了，胳膊上的青前几天刚刚消去……他怕的直抖，怎么办，天上就黑了，阿澜……

他们才刚刚上初中，远没有发育到可以识别的地步，叶之荫努力缩着肩膀，一声不吭，冯继均，“这以后要生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