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包袱中的一个被刀砍坏，早已散开，几件衣裳，另一个却是完好无缺，江苇见状，赶忙归拢成一堆，拿到他跟前。

莫霖见父亲受重伤，凄厉一叫，又惊又惧间，见持刀那人要抬手刀，想也不想，拾起车厢中掉落的单刀，一刀砍向这人胳膊，电光火石间，刀落手断，莫恒一，亦倒了下来。

他气力不济

江苇早已心中有数，如今更行确凿，再不多话，刀锋一抖，刀刃横扫两人脖颈，登时结果了二人命。

侧偷袭，莫恒心切，一挡，正中刀锋。

江苇听到后面这一番动静，心中大急，纵一跃翻上车，居临下间，内力注刀锋，反手斜扫，领之人急切间横刀抵挡，又哪里挡得住这雷霆之力，须臾便刀折颈断，一颗脑袋直飞而起。那个叫老三的看一群兄弟都折在此地，暗叫不妙，再不恋战，拨转要逃，却已是晚了一步，被江苇掷一刀直背心，尸伏在上，一动也不动了。

他跟着莫恒学医这许久，见过伤者无数，但凡有一线生机，总能见父亲妙手回，只是这般重的伤势，又岂是人力所能挽回，然这般念却是想也不敢想，只撑着一线神志，拖过车厢一角的那只药匣，翻找止血药，便往伤上洒。那药原是莫恒研方剂调的一剂药粉，里所用三七、血竭等亦无不是上选好药，止血最是见效，无奈那伤太大，一瓶药粉全洒了上去，仍是被汩汩的鲜血冲了开来。

莫恒撑一气，：「这包袱里装着一本，一本，乃是祖师爷所著，此乃安立命之术，我儿日后需好生研习。爹爹走后，你去苏州找你娘，万事听你娘吩咐，千万不可私自为我报仇。爹爹只你一儿，切不可为此丢了命。」

他与莫家父日夜相足有三年，早已视如亲人，见莫恒遭此横祸，不久于人世，难忍悲愤，不自觉已带了哽咽之声。

车厢里，莫恒伤纵是有刀堵着，亦是血如注，顷刻间透半幅衣衫，莫霖哆哆嗦嗦去解父亲衣裳，查看伤，「爹，爹，你撑着，我这便给你治伤。」说话间，泪如雨落。

江苇拾起地上丢落的一把腰刀，直指二人，「谁派你们来的？」

江苇钻车厢，一看清下情形，心下便是一沉，「莫叔。」

江苇跃下来勒停骡车，回来到断臂折骨的那两人跟前，这两人早已从上跌落在地，捂着伤疼得冷汗直，望着满地尸首，这才觉怕来，来时的凶悍之气无影无踪，纷纷跪地求饶，「大爷饶命，小的们也是奉命行事，迫不得已，还请留小的们一命。」

那被砍断了手的面惨白，疼得几无人，也：「咱们同莫大夫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实是听命行事，求大爷便饶了我们罢。」

那折了骨的哆哆嗦嗦：「小的们是……是定国将军蒋晨峰的亲兵，将军前几日吩咐下来，叫小的们把莫大夫悄悄地死，小的们这才一路追来的。」

「爹！」

莫恒初时只觉疼痛难忍，撑到这时，唯觉发冷，竟渐渐觉不到痛了。他是行医之人，自然晓得自己这伤血过多，已无药可救，趁着心还剩一丝清明，颤巍巍抬起一只手，指着角落那两只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