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我们妙堂。」

莫霖伸个懒腰，恨恨想，改日必将那扁畜生偷来，好生顿叫化吃，便要起去茅厕放，才一动，忽听那男中传咯咯几声，登时神了，俯下凑到男跟前，「哎，你到底是醒了没有？」

大清早，杨泽才一衙门，便被守在门边的莫霖拖去了妙堂，一路上听莫霖讲了个大概，见了男又再三盘问，总算确信这人甚么都不记得了，不由疼，问莫恒，「这是个甚么症候，可能治好？」

杨泽一嘬牙，「这可怎么是好？案破不了也便罢了，平白多一个大活人，又不知来历姓名，怎生安置？」

男已从众人中得知自己遭遇，闻言也不忙答话，先跪下冲着莫恒端端正正磕了个，「小谢过莫大夫救命之恩。」这才站起，沉片刻，：「小遭此不测，落此地，无奈前事尽忘，既回不得家，少不得先寻个落脚之地，找份差事糊，且再慢慢打听。沔乃通衢之地，南来北往之人甚众，或有机缘能得见故人，告知小世，亦未可知。」

只大公一声接一声地打起鸣来，鸣声亢嘹亮，直将人打得睡意全无。

莫霖大拇指一指自家，「小爷我是这妙堂的少东家，我爹便是沔名医莫恒。话说回来，你可真是命大，被人伤成那样，里又淹了半天，幸亏遇见我们父，不然早见阎王爷去了。我爹守了你一宿，小爷我也累得不轻，咱父不求你滴之恩涌泉相报，回把诊费给了就行。哎，你到底姓甚名谁？谁害的你？赶告诉我，替你报官去。」

扭去问那男，「这位小哥儿，你自己是个甚么算计？」

莫恒一捋胡须，沉：「我这里倒正想多雇个伙计，帮着装卸药材、看顾门面。不知你可受得了这个苦？」

莫恒苦笑，「这等病症唤作离魂，我也只在学医时听师父讲过，患此病之人或是受过大惊吓，或是受过重创，因此不复记忆，此病最是难治，许是过几天便能想起来，又或者一辈也记不起来。全看这人造化罢了。」

杨泽便问，「不知小哥儿可会些甚么？打算寻个甚么差事？」

男皱眉思索，又摇一摇，「我也不晓得会些甚么，落难之人，也无甚可挑拣，但有个看门护院，帮闲之类的活计，能挣得饭吃就是。」

他溺时的衣裳晾了一宿，已是了，此时穿好了往那儿一站，便是伤病中，亦不掩英之气，杨泽、莫恒俱是见过些世面的，一看之下已知此绝非寻常百姓，又见他思虑明晰，行止有礼，倒也乐意就此结个善缘。

男神渐渐清明起来，「我是……」

男一抱拳，「谢过恩公收留，但凭差遣。」

话到一半，忽地皱了眉，思索半晌，突地一把抓住莫霖胳膊，「你可知我是谁？」

连问几声，男颤了几颤，终于睁了开来，迷茫地看着面前这红齿白却披散发角尚挂着屎偏又一脸明的小小少年，「这是哪儿？」

「既如此，我去与大令禀报一声。你先在这儿住着，日后若能

两人四目相对，莫霖看着这人震惊慌神，呆愣半晌，只发一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