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思空又一躬，才转折返。

“我来透透气罢了，你回去吧。”

沈鹤轩沉默地看着燕思空，放下笔，起走了屋。

沈鹤轩敲了敲桌：“此非闲话之地，不要拿些听途说的东西来讨论。”

燕思空忙追了上去：“沈兄，沈兄。”他抓住沈鹤轩，镇定了心绪，：“我言不逊了，沈兄可否放过在下。”

突然，一个翰林许是为了驱散困倦，与旁之人聊：“我正修到广宁守卫战，你可听过此役？”

燕思空沉声：“多谢沈兄。”

见燕思空已有歉意，沈鹤轩也不至不依不饶，他：“今日我领你们修近十年的，案卷都已经备好了，沈某恳请各位同僚务必勠力同心，若此事有所拖沓，无法向圣上代。”

燕思空清楚沈鹤轩为人，他绝非小人，但自己毕竟有错在先，若沈鹤轩一非要追究到底，一句话也能让他功亏一篑。他放开了沈鹤轩，躬：“沈兄乃磊落之人，在下以小人之心度君之腹了。”

平日里燕思空八面玲珑，相一年有余，不曾见他说错过一句话，今日怎就为了一句闲谈，竟敢说这样大不敬的话？这若是被有心之人听去，恐酿大祸。

之后，封野没再来找过燕思空，就好像那日树下畅饮，只是白日醉酒发的一场梦。燕思空并不意外，封野心气傲，纡尊降贵与自己结，自己还有意疏离，必然不会再主动了。

燕思空说完之后也后悔了，背上惊一冷汗。

燕思空面上闪过一丝狰狞，他沉声：“我听闻此事另有蹊跷，那人可丢过擎州啊。”

燕思空中腾地蹿起一奇火，许是累得神智虚弱，压不住自己的脾，脱说：“听途说未必假，编修正史也未必真，成王败寇，史书自古乃何人所撰？”

“我那时尚年少，后来读过，真真是一场奇胜啊。”

燕思空从不是优柔寡断之人，现在却在封野一事上踌躇不前。

他握了双拳，中迸杀意。老天无，明月瑕玷，才会让恶人颠倒黑白，让好人蒙受冤屈，既然真假只在天地，他就作翻这天地，定要那史书之上，洗掉元卯的污名！

左右他现在每日忙到夜，也没有空去想太多，得过一日是一日吧。

数不清是熬的第几个大夜，燕思空正在哈欠连连地埋撰写。

梁随在一旁打圆场：“哎，看思空脸发白，昨日定是十分不适，沈兄就别怪罪他了。”

“韩总兵真乃当代名将，竟以寡兵孤城退金国十万大军。”

“是。”

“其实你说得并非没有理。”沈鹤轩仰看着天上一圆月，“千百年来，这皎皎之月悬，也没能照多少人间真假，真假只在天地，不在你我。你已为仕，当谨言慎行，我当你今日累糊涂了，再有下次，决不轻饶。”

日，燕思空去到文渊阁，亲向霍礼请罪，解释自己昨日何以无故缺席，霍礼看在他是颜廉赏识的学生的份儿上，没有刁难，但沈鹤轩却是个一板一之人，斥责他影响了修书的度。

沈鹤轩皱起眉：“你当我要去什么？去老师那里告你一状？”

一屋小翰林都震惊了。

第34

困得直地的燕思空，瞬间清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