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有一天你会明白，你此生最大的错，就是放弃了他。”谢景离稍稍倾，在他耳边，一字一句低声，“别忘了，没有他，你什么都不是。”

“疼么？”

发冠落地，谢景离看都没有去看一。

沈棠笑，“消气了？”

一个调笑地声音传到他的耳中，谢景离转过去，越过层层人群，几乎是一瞬间便看见了那双笑的眸。

祁承轩一怔，抬起，对方正冷冷地看着他。

“宗主可是在找人？”

比试一直行到了日暮时分才总算结束。谢景离早就没有丝毫兴致，将组织各家仙门晚宴的担甩给了江焕，还未等彻底散场，就已经消失在人群中。

祁承轩披散发摔倒在地，也终于明白了这其中缘由。听着周围人的耻笑，祁承轩坐在地上，心中除了觉得悔恨，更多的却是耻辱。

他已经多久没有听过这声音了，自从落霞城兴起之后，便在无人敢将他当那个被灭门孤儿，也再无人敢耻笑他。可今天，仿佛这一切都回来了。

听见脚步声，谢景离转过来。

女弟叉腰，“你是哪里来的小师弟，也敢和我们抢宗主？”

等到走远了，方才嘴角笑，低声，“就抢。”

他撇撇嘴，不以为然，“明明是在看我。”

沈棠一路往后山的方向走去，刚走到后山瀑布，便见那瀑布前的石台上立着一个清丽的人影。月升起，瀑布之下雾弥漫，那素白的影负剑背对着他，映着月华，好得有些不真实。

谢景离足尖一，从最后一阶云台上纵跃下，落到他的边。一只手将他被打落的发冠递到他的面前。

祁承轩声音嘶哑，“你……”

广场上人群络绎不绝，观看仙门会武的各家弟加起来少说不止数千人。谢景离落万剑宗弟中间，一望去，一群青白衣衫中，竟是无论如何也寻不见沈棠的影。

“你在云端呆的太久，忘记落下来是什么滋味了吧？现在觉如何？”

谢景离恨不得立刻去到他边，可他在人群中实在打，仅是站在原地，就能觉到四周目光不断朝他聚集。谢景离只能捺下心中冲动，勉力维持万剑宗宗主的风姿，朝沈棠使了个，便假装神态自若的转离去。

此话一，立刻遭至数鄙视的目光。

沈棠懒得理她，假装没听见，抬步往谢景离离开的方向走去。

谢景离朝人群中张望着，一个个陌生的脸从前掠过，不由有些烦躁。

仙门会武还在继续，祁承轩被人扶回了看台上，便一直垂着，一副神萎靡的模样。谢景离也没有再继续擂台的心思，恰好无人应战，也就索回到万剑宗的看台上休息。

沈棠笑了笑，正抬步跟上，便听见后一名女弟语气激动，“宗主！你看到没有，宗主刚刚看我了！”

“多谢……”祁承轩正要伸手去接，谢景离却在此刻放了手。

就像是乌云忽然散开，满天璀璨的繁星，谢景离烦躁的心绪一瞬间平静下来，而后又开始鼓噪不已。

☆、半酣

沈棠站在人群中笑着看他，伪装过的那张脸上分明是陌生的模样，但那笑意却让人格外熟悉。

他说完这话，飘然离去，只留祁承轩呆坐在地上，面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