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法官缓过气来说:“嗯……就这个吧。”
赫兰星十三区的南郊有一大片静谧的松林,背靠一片绵延的缓坡,环抱着一汪湖。
两人同时木着脸看向顾晏。
“……对了,前阵我去了一趟医院。基因上的那
儿
病已经彻底好了,不用再担心。”
老法官一脸严肃地呛了一茶。
毕竟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随便挑一段,都可以说上一整天。
某位院长混账起来,上至老人下至孩,就没有他不敢逗的。
他们把车停在墓园外的林荫停车坪上,带着一束粉玫瑰,穿过长长的台阶,走到两座并列的墓碑前。
很久之前,顾晏就设想过这样的场景。在他的设想里,燕绥之会在这里停留很久,有很多、很多话对这两位说。
燕绥之笑了一下:“算了,这么麻的话不适合我。我今天过来,就是想带一个人来让你们见一见。他叫顾晏,也许你们听我提过?那个总被我气跑又一声不吭回来写报告的学生。不过那是很多年前了,现在他是我的
人。”
只是在聊天的后程,老法官还是提了一句:“我已经退休了,又都在家里,就不要用那么正式的称呼了,总让人觉得在开审。”
他只是在墓碑前站了一会儿,说:“今年发生的事情有多,一直没能
空过来……想我了么?”
对此顾晏毫不意外,毕竟……那是燕绥之。
所以真正坐到一起时,谈的氛围居然还不错。
“想不起来也没关系,现在记住就行……以后再来看你们,应该就都是两个人了。”
好在不论是燕绥之还是老法官,对于对方的印象都不是坏的。甚至是特别的,带着欣赏的。
象都非常刻。
这一年里所有的惊心动魄和生死挣扎,就这么被他略过了。
尽老法官天
严肃,又带了
儿职业病,话语不多,但顾晏看得
来,自己这位外祖父心情很不错,听燕绥之说话的时候甚至是放松而愉悦的。
顾律师抵着鼻尖转咳了一声。
燕绥之和顾晏陪外祖父用了午饭,又小憩了一会儿,开车去了趟十三区。
燕绥之转着手里的杯,似乎是故意的:“那怎么称呼比较合适呢……老先生?”
可燕绥之没有。
“前天法旺那边有音乐剧的巡演,就是以前你们骗我去看的那场。我跟顾晏又去看了,台上的人不知换没换,灯光打得太重,看不清脸。我看了不到一半,还是睡着了。不过这次醒
那是杜松墓园。
燕绥之慢条斯理地喝了温
:“那……外祖父?”
燕绥之抱着那束粉玫瑰,眸光低垂,同样温和又无声地看着那两位。
老法官默默喝了一茶,对“老先生”这称呼也发表了看法:“像学院来家访。”
顾晏低了一下鼻梁。
走到面前,顾晏才发现这两座墓碑其实是相连的。墓碑之上,那对俊的夫妻弯着跟燕绥之极像的
睛,温柔又无声地笑着。
燕绥之的父母就安息在那里。
这时候就能看
来,某些同学真的闷
。
燕绥之笑起来,赶忙伸手拍了拍老法官的背。
墓园静谧无声,只风着松枝沙沙轻摇。
他一手着西
袋,一手轻轻把墓碑上掉落的松枝扫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