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星际历多少年？回答我！”

手术台上的男人没有反应。他的已经停止了痛苦的颤抖，外表还在以可见的速度变化着。

黎清在昏迷的边缘徘徊着，耳边传来盖娅微弱的声音。他听到了，但大脑拒绝运转，拒绝

“艾萨克，艾萨克？保持清醒！请务必保持清醒！！”她大声喊着，似乎这样黎清就可以听到。“昏迷就是死亡！保持清醒！”

一片黑暗中，他唯一的觉就是痛，时间仿佛被拉长，他像一个肺灼烧的溺者，绑着一堆石，快速地向海沉去，似乎死亡才是唯一的解脱。

“啊——”他无法抑制地惨叫起来，声带也没法正常工作，因为那里的细胞也在经历离析与重组。后半句哑在了他的嗓里，显得格外恐怖。

溶酶不停地吞噬，细胞又疯狂地运输着新的白质，他有的地方细胞在消逝，有的地方又以恐怖的速度分裂生长。

黎清觉得自己整个都要烧起来了，他怀疑自己被扔到了岩浆里。下一秒，来自细胞的剧痛袭来。这疼痛超过了人的极限，超越了目前已知的所有痛觉，每个细胞都在停摆，每一片组织都在叫嚣，每一个官都在发警报。

“英语一共有多少个字母？”

“艾萨克！”一旁的盖娅彻底急了。“保持清醒！！”

黎清快失去意识了。

“大概十分钟就好，你最多会到全发而已，这是黎晨告诉我的。”盖娅将针.黎清的血，快速下了旁边仪上的输送钮。

黎清觉一阵冲自己的血，那阵灼是那么清晰，像拧成一的绳，以至于他不用看显示屏就知输的速度。

毫无疑问，基因跃迁是成功的。不过一旦他失去意识，整个过程完成以后，就会变成植人，一切将没有任何意义。

药剂像一条细长的小蛇，浸在他的血浆里，随着他心脏的每一次搏动，的每个角落。复杂的有机分像有智慧似的，穿过一层又一层细胞，钻，打散染的白质，附在了他的“钥匙”序列上。

连锁反应开始了，他的dna长链像一串散了架的长梯，一个接一个崩断开来，四都是飘散的碱基对，遇到药剂分作媒介，好像自己知怎么似的，又游到一，如有生命的虫蠕动着连接到一起。

盖娅继续，机人的字典里没有“绝望”这个词。“自然对数e是多少？”

黎清顺从地躺了上去，和它的外表不同，这张洁白的手术台腻柔，但有些冰凉。

盖娅正在给输作最后的消毒，银的细针在灯下闪烁着冷光。“躺到台上去。”她指着旁边的一张手术台。

盖娅突然想起，一本人类心理学书籍讲，要维持住一个人的意识，就要让他不停地思考。她不知人类的大脑到底是怎么工作的，不过她觉得不妨一试。

“怎么会这样？”盖娅从椅上站起来，黎清的神太过痛苦，连她一个机人也有些慌了。“黎晨说过不会痛苦的啊？”

太痛了。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还是死了算了。

还是没有反应。

黎清觉得自己清醒不了，他已经痛到意识涣散，盖娅的声音就像从遥远的云端传来。他前一黑，视觉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