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夜自认为自己是一位恤晚辈的好叔叔，于是他摆长辈的面孔，却又不严厉，笑着抱着泰迪熊，抬踢了下钟翛的：“快去饭，要饿死老啊？”

钟翛微赧，却不见丝毫尴尬，只说：“叶的礼我另有打算，我想好了，送礼还是要送对方合心意的。这个就很合你心意吧，送给你。”

杨夜轻轻呼一气。自怨自艾着实令人作呕，刚才想的那一堆，简直就是自己送给自己的吐剂。

杨夜摸一烟上。他得很快，等到钟翛说开饭时，烟灰已经堆满了烟灰缸。

钟翛没有动，反而更凑近了一些，郑重：“你喜不喜？”

想到这，心里又像是被普洱挠了几爪，想在意，又不是什么大伤，不在意，又有疼。

“……喜。”许久，杨夜说。

却无辜而天真。

而自己，成了他的退而求其次，毕竟在洪即将泛滥成灾时，终于找到一闸以供释放，虽然不是所期待的形状，但聊胜于无。

钟翛端着碗来，见此情状先是一愣，而后皱眉：“不是跟你说过少烟吗？”

钟翛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像是怕得罪佛爷的罪人，小声：“你、你还喜吧......？”等了一会儿没回应，又，“不喜就说来，”突地神经质似的笑了下，“有什么不能说的呢？我们是朋友呀。”

钟翛像是放下了一块石般松了气，而后笑：“今天吃炖鱼好不好？你胃不好，多喝汤，养胃。”

杨夜扬起一眉，不以为然：“这么多年了，早戒不了了。”

“我就要泡饭！你我！”

“戒不了就少一，对不好。”

其实钟翛送什么，只要是他送的，杨夜都不会不喜。

对他来说，送的礼不重要，送礼的人才重要。

钟翛说，这是送给他的谢礼。

钟翛还不懂，也或许是因为杨夜并不是钟翛希望的人。

大叔忍不住了，被小辈打手背这事，忍一次就够了！

杨夜忍了忍，舀了一勺汤，然后把一筷饭拨盛了一半汤的勺里，却又被打了手背。

依旧是温柔的眉，依旧是让杨夜牵挂肚的声调，此时却令他骨悚然。

杨夜看他半天，这孩今天被叶清刺激大发了，言谈举止都不是很正常。又想，有很多话就是不能说，朋友就更不能说了，白痴。

杨夜，目送钟翛了厨房。他忽然理解钟翛的反常，不由得可怜他：在为喜的人真情实意默默付之后，却被最有话语权的长辈察觉了心思并加以警告，一腔心血像是找不到决堤的闸，他需要释放，有需要有人对他的付加以肯定，告诉他他的一切是正确的，是能够被接受的。

“不许吃泡饭，不好消化。”

钟翛怔愣片刻，好似被杜莎之瞪成了一

杨夜越瞧越觉着熟，半晌低低：“这个不是你要送给叶新的生日礼吗？”

上下轻动。杨夜只觉得有很多话一脑儿涌到嗓儿，又因为过多而堵，说不话来。

“我好得很。”杨夜笑了下，洗过手，径自接过钟翛递过来的碗筷，极其自然地接受钟翛的服侍，毫无愧，不过想拿鱼汤泡饭时被一筷打了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