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维游离之中，他又想起来去年的节。

到了大年夜当晚，他给自己下了一大锅面。猪剁成碎末，香切片，贝虾仁蟹之类的料一脑儿加下去，五颜六缭。

最终也没有对他说什么话。

祝乐辞将面端到了客厅，电视机开起来，晚却还没开始播放。他机械地换了两个台，最后又拿起手机玩，却心不在焉。

他忽然就退缩，把购车拉回去，站了好一会儿，又倒回去。

他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仿佛自己隔着这一台电视机，在与那么多人一起过节一样。冬日的寒意穿过窗门钻来，他把空调又调了一度

挂掉电话后的第二十分钟，他家的门却被敲响了。

他把他和柏赢同居的房布置得温馨喜庆，了整整一桌的菜，柏赢却得回柏家去，没有空闲时间留给他。他自己一个人面对着那一桌菜，不敢再打电话向柏赢恳求，只好试着打给了方同喻。

回去的时候提了整整三大袋，心里才有了迟来的懊悔。

祝乐辞七七八八地买了一堆东西，他买了香和烟，买了联，自己都吃不下的猪也购车，东拿一零，西抓一蔬菜，这才显得自己不太突兀，敢去收银台结账。

一锅面杂烩了诸多材，可能是上天不忍心让他在除夕也倒霉，这一锅面味不算太坏、

节要到了。

明明只是一年前的事，现在回想起来却那么遥远。

方同喻也不回答自己是为何而来，只是将自己沾满雪的外递给他，他殷勤地接过挂起来，又像是重新被装上电池的机人一样，急切地把菜了一遍，迎着方同喻坐在位置上。

他对方同喻谢，又向方同喻的碗里夹菜。方同喻睫低垂，俊面容毫无动容，只是一如以往地听着，许久之后才动了筷，尝这一桌他耗费心血来的年夜饭。

对方沉默地听他说话，只是时不时应上一声，声音平淡而漠然。

祝乐辞不甘味，吃到一半的时候便放下了筷，将面放冰箱里。反正也吃不下了，也不用勉自己吃。

祝乐辞却有些恍惚——面对这个一年中最重要的日，他竟不知该些什么。

他量并不大，没有蒋岸来蹭饭的话，自己一个人连这些东西的一半都吃不掉。回到家的时候，一收拾，简直连冰箱都放不下这些东西。

祝乐辞垮了脸蜷坐在沙发上，开了电视，又关上，小声埋怨自己：“傻了吧。”

方同喻微微地勾了角，分不清是什么意味。

当时的他天真而愚蠢，还在守过了零时，满怀激地对方同喻说：“新年快乐。”

放下手机。

他的两只手臂叠在膝盖上，低上去，枕着它们，过了许久才蜗一样爬起来。他去，给自己的门前贴上联，回来又往台的玻璃上贴了两张倒福。他第无数次地开始打扫这间屋，把它洗得一尘不染。

城市街的各店铺，还在开店的都挂上了喜气洋洋的装饰。他到超市给自己买材的时候，被与平时相比多了一大半的人挤得快不能呼，好不容易要去结账了，抬一看其他人的购车，都堆得几乎满溢，而他的只有可怜的一层。

【第三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