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竟然也没有别可去。于是最终还是回了家。过了个年，却像是过了一生，再踏在门前，一切好像又都不再一样。陈林叹了气，掏钥匙开了锁。

陈林伸手来，轻轻摸了摸姜玄的发。蓬松、柔，和他在医院醒来的那天觉到的很像。陈林的心莫名有发胀，他用指尖拈起姜玄的一发丝，低声问他：“你要去哪？”姜玄却没回答，只把手伸陈林的里，一一着他僵直起的小肌，他很用力，陈林到自己的肌又麻又酸，忍不住了下鼻。这声音引得姜玄抬起来看了他一。玄关的灯很亮，陈林看到姜玄下有淡淡的黑圈，嘴也有些燥，微微开阖着，说了句：“搬东西。我弟换工作，房空来，我和他说好了过去住。”

陈林。此时他想起来他们是分了手的了。大概那段分手迅速地让他都来不及品味，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便又看到了姜玄，以至于等到了此刻真正站在家里，才恍然意识到，自己的确是和姜玄分过手的。旁的分了手的恋人，再见面多少是尴尬的，但他们那些难以言明的离愁发生在陈林的浑浑噩噩之中，真正撕心裂肺的分开却又以一惨烈而稽的方式被挽救，陈林此刻回想起来，竟不知对姜玄究竟是思念更多一些、还是遗忘更多一些。在这通明的灯火之下，陈林觉到姜玄的手掌托着他的小，小心翼翼地、虔诚自然地。陈林想，若是自己仍向从前那样慕着他，那此刻该是心涌动，若是自己仍无法忘怀他的背弃，那此刻也该有着无奈和酸涩，但可惜的是，他偏偏都没有。死过一次，人也像是倦了，那些情、挣扎、迷惘和徘徊都像是隔着一条湍，他站在这一段，旧时的自己站在另一端。或许人淌过了河，便将那些憎的激都留在了后，他如初生的婴儿一般重新降落在这个世界，带着过去的记忆，却没有曾经的动，睁开，不知是哭还是要笑。

陈

“你回来了。”姜玄这样讲着，是真正平常的语气，像是过去的几周不过是黄粱一梦。陈林便就踏屋里去，反手关上门。他们挨得很近，陈林闻到姜玄上有些灰尘的味，忍不住闷声咳嗽了两下，姜玄忙伸手来，拍拍他的后背，又问：“冒了？”陈林轻轻摇摇，却不推开他，只由着他将手叠在自己背上。

门缓缓打开，但又好像只是一刹那的事情。门里面，姜玄站在玄关，正穿了外、踩上一只鞋。门外面，陈林站在防垫上，正拖着行李、伸手钥匙。玄关的灯照下来，投在他们脸上，陈林看到姜玄刮了胡、又理了发，整个人都好像瘦了一圈似的，可那双睛依然很亮，错愕地盯着陈林。

姜玄将陈林的行李箱提起来放到鞋柜边上，空些地方给陈林靠着，又蹲下去，托着他的脚踝将他的一只短靴脱下来。仍是冬天时分，靴底有些雪，姜玄的手上沾了些，却没怎么理会，给陈林上一边拖鞋之后又说：“那只脚，抬起来。”陈林便半坐在鞋柜上，伸着给他托着。从上往下看的话，倒是能看到姜玄在皱眉，像是有不耐烦似的。但他的动作仍然很细致，将陈林的靴摆好，又给他了两下小，这些伺候人的活计，他起来也没有丝毫的抱怨。

六十五（中）

陈林说：“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