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冯珵完全不一样。他像一株菟丝，脆弱、柔、难以成活。他的睛里有说不的忧郁和孱弱，却又像个灵活的幼崽，带着令人难以想象的天真和不安。他是那样的随心所，从不思考后果、从不计较结局，四碰得鼻青脸，却还是为了某些他心中所喜的分而蠢蠢动。

但姜玄知冯珵并没有忘记那一晚。他的漠视、他的假装、他的回避，盖弥彰、明明白白。姜玄不知他在想什么，冯珵的动作让他隐约有一觉，一个大胆的猜测，但是他并不确定。那觉十分奇妙，像是手上生了一个茧，可是又不明显，忙起来的时候会忘记，可是一个人闲下来坐在家里的沙发上的时候，姜玄又忍不住的去回想起那天晚上冯珵贴在他上的时候那均匀而匀称的呼，轻柔而绵长，像是婴儿睡在母亲的臂弯，用柔的胎发蹭着他的凹陷，那只细瘦的手臂搭在姜玄上，手心在姜玄的肋骨，像是一把烙铁在他搏动的腔上留下无形的印记。

那觉和陈林完全不同。实际上冯珵和陈林绝对相距甚远。陈林像一株雪原上的松树，永远不会折断、永远不会倒下、永远镇定自若、永远不动声——尽他看上去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可以失去，但姜玄知他在用所有的力气守着自己手里那些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陈林永远不会放弃，除非他心意已决。陈林唯一的弱就是他汹涌而蓬的情，那些情埋在他心里的某一，化成这个家里的一光一影、每分每刻，包裹着姜玄。这柔的情永远不会消弭、永远富有生命力，从某意义上来说，是姜玄冲不破的牢笼、是陈林最终的。

这情况并没有让他到多么痛，实际上用理思考的时候姜玄知这是最好的选择。就当成那只是许多普普通通的夜晚中的一个，装作若无其事，两个人还是偶尔聊聊天的朋友。

姜玄坐在台的躺椅上，夜风过他的睛，一片燥过他的睛，带来一阵微凉的胀痛。他的脑清楚地很，让他知自己正在某边缘摇摇坠，这一丝觉幽微却又明晰，但他并不能决断。他打开手机，陈林的微信像还是他们之前一起看的某废土电影的截图，沙尘暴自远席卷而来，带起的沙浪云波铺天盖地，渺小的汽车在自然的脚下匍匐，冲向风暴的中心。

事情再清楚不过，冯珵并不想提及那一晚。

次日一早，老周在电梯里笑嘻嘻地对姜玄说：“诶哟你看你这重的，注意休息啊，最近冒特行，我们组俩小年轻全不行了，今天都请假了。”姜玄眉一挑，问：“这么严重啊？”老周，说：“可不么，重脚轻的。这年代冒一次比一次厉害了，难。”姜玄勉笑了笑，到了座位上，让手下人给老周递了瓶维C，转就大主办公室汇报

姜玄盯着手机看了看，关机睡觉。

烟室碰见的时候正要伸手烟就看见冯珵转离开那屋连个招呼都不打假装没从镜里看见他的那“联系”——更别提姜玄分明看到他顿了一顿，的嘴微微张开像是有话要说，但下一秒姜玄就不得不尴尬的收起自己已经伸去的手，把打火机放回衣兜里，装作没有想扯着他一块儿过去吞云吐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