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或又会痴痴地叫一个人的名字，“茗儿

这一篇写得不好，少年皱起眉，轻轻撕掉。那一篇极是漂亮呢，少年的角弯起，仔细将这张收好。

在屋前不知伫立了多久，他颤抖着伸手，轻轻推开那已经有些破败的门。

那个充满怯意，又温柔宁和的少年到哪里去了？

唯有屋外的风声呼啸，如泣如诉，哀怨不绝。

府里新来的下人们都很是奇怪。

要多少次的浸泡，才能让原本无味无情的，自然地发原本不属于它的气息？他忽然想起，从前那某些未曾告知却偷溜过来的夜晚，不论何时，静候自己的，总有这样一壶清茶。

而自己，是否又知在转之后的，那黯然的鲜血的痕迹？

一看到桌上那茶室四宝，他猛地怔住，然后缓缓俯。茶香，正是从中散发而，只不过这些安静的茶，是凉的。

再也支撑不住，他缓缓跪坐在地上，抓起那摞小心存放的宣纸。每一张上，都只有两个一笔一划写得认真的字。

空而清冷的屋中，没有一丝回应。

他忽然顿住，恍惚地看着那个被打开的木箱。犹记得，那时少年便是惊慌着将什么这个箱中的，任自己怎样央求也不肯打开。

随着“吱呀”一声，他摸索着走了去。

他发疯一样在房中翻，床上床下，衣橱书柜，藏得人的，藏不得的，却统统都不肯放过。

自己走了他的父亲，成为了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依靠，却又狠心地，将他一一抛弃。那个落叶颓残之日，他一定看到了自己罢？看到自己如何仓皇转，如何背弃逃离……

人呢？这座屋里的人呢？

他，这里曾经有人来过。

他们常听见老爷在那个小屋里似是喃喃自语，不断地说着，“好茶，真香呢……”

“茗儿……”他低声叫着他的名字。

茗儿。

他似乎可以透过这些纸张看到，无数个孤寂的夜晚，那个不识字的少年在昏暗的烛火下，一直一直地写着。

谁都知那里又旧又破，据说还死过个人，可老爷却一都不顾忌，似乎还开心得。

“你来罢……公找不到你了……”他漾起一个微笑，柔声对着那片空旷唤。

那是他为他取的名字，在他们初次好之时，他笑着在他光洁的背上划下。

总以为那个人并不在意自己，总以为那个人只不过是被迫地容忍和接纳，却未曾察过，那一丝一毫细致的，羞涩隐藏在茶中字中的真心。

他终于捺不住，一把将那些纱纺扯开，空无一人的床上，一滩涸的血迹却是那样目惊心。

他伸手去碰，却又被蜇到一样迅速缩回，连连后退几步，跌落在书桌旁的椅上。

这家的老爷尚未至那不惑之年，却不知为何突然不不顾将生意给了刚刚成年的大少爷，自己却窝到府里那个偏僻的独院中住。

里面的摆设早已不像当年那样光鲜，每一样东西都蒙上了岁月的陈旧。琉璃盏磕破了一个，又被人小心地粘起来。床上的层层幔帐依旧完好，只不过清雅的颜却已是一片灰暗。

边飘来悠悠茶香，他惊喜地起，四下寻找。茶香还在，那个人一定没事，没事的。

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他攥着的那些宣纸，最上面的几张，竟有着星星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