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妇人哀戚的声音响起，我看着她红透了的双目，一狠心，猛地拉下了白布。

我心一寸寸的凉透，那妇人的声音就像远在天边的一样，朦朦胧胧的，可我却一字一句地听得清清楚楚。

昏暗的烛火随风摇曳，剪下两昏黄的影，我走放置尸首的室内，就见一个妇人抱着一孩守在盖着白布的尸首前，低声垂泪。

“哪儿来的人，大晚上来衙门，是不是来领人的？”我还没去，守门的衙役便喊了。

我听得清舒诀走的过程，猜得到他临死前的痛苦……舒诀啊，他是我在这世上最后的一位亲人了，为什么上天如此不公，连我最后一位亲人的生命都剥夺而去！

我惊得双都在打抖，到了衙门前，我竟然不敢去，生怕会发现让我无法接受的事实。

我的双情不自禁地打起抖来，伸向白布的手握成拳，又松开，松开了又痛苦地握起，我有预，只要我拉开这张布，我将面对一个残酷的事实，将会亲手为故人送葬。

我顿时如被一盆冷兜泼下，不……不会是我想的那样，不会！

我心中抗拒着答案，双脚却不受控制地往衙门方向跑去。我刚刚路过衙门，看到不少的人围观，以为是什么难案，便未理会。可如今结合这事一想，指不准是……

舒诀，真的是舒诀……

听到“孩”两个字，我略略松了气，孩，那便不是舒诀了。可谁知后面的话，吓得我把气都吞了回去。

“嗨，听说是有人骑赶路，撒地跑，疯狂得很，见谁就踏，这不，路中央有个孩玩闹，这的蹄就踢上去了……”

于是便往城门方向走。

“哟，怎么回事？”

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取锦帕，一遍又一遍地拭舒诀脸上的烟尘，小心地褪去他上的污衣，试图帮他去的血渍，可是那血太多了，都凝结成了块，如果我用力拭，会伤到舒诀。

今早还洋溢着一脸笑容对我别的舒诀，此刻冰冷地躺在席上，满面尘埃，一滩污血，刺得我双目生疼。

我愣然地看着冰冷的大门，重重地了。

“听说了么，今日闹市里了事，死了人！”

谁知走到半路，便听到有两人低声谈话，惊得我站住了脚。

刹那，泪不受控制地涌上我的底，了眶。

“唉，孩没事，半路跑来了个年轻人，救了孩，可他自己却……罪孽啊，这人的尸首还横陈在衙门里，至今都没人去认领，只有那孩的母亲在守着。”

“小儿当时在路上玩闹，一时疏忽没看，结果烈奔来，是这位公手相救的。可是……听仵作说，烈当时踏碎了公的骨，碎裂的骨扎心脏，这位公血过多，就走了……”

衙役带了我去，我每走一步，都如踏在寒冰之上，冷意从脚底涌上心。怎么风这么大，天这么冷。

我怎么狠心伤他，哪怕他已经不知疼痛，我也要保护好他的。我褪去上的外袍，细心给舒诀穿上，抱起他,一摇三晃地往门走去。

“那孩岂不是……”

我的里霎那间只容得下那苍白的布，笼在布下的躯颀长，略估计，站起来也就到我的耳，而不巧的是，舒诀恰好到我的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