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送完姨妈上来以后没说什么，只是给自己倒了杯。他坐在沙发上，久久没说话。舒成憋不住，问他：“你妈怎么来了？”

“那我先走了。”姨妈站起，她似乎比之前更贵气了，她走到门，然后突然回。就在那一秒舒成看到的已经不是自己那个优雅温柔的姨妈，她的神更像是在商海中看自己的竞争对手，凌厉又严肃，她的目光越过舒成，看向安然。

“没事，不打扰。”舒成不知该说什么。

姨妈冲他微笑了一下，算是打了招呼了。“然然擅自住来，没打扰你吧？”姨妈的声音柔柔的。舒成走过去，她摸了摸舒成的肩膀，她的手保养得极好，无名指上是璀璨的戒指，“我让他自己住，他不听我的。”

晚上他还是回家了，开门的时候觉得心情有沉重，他不知该怎么谈，面对安然，他连开都不知该如何是好。舒成慢慢地转动门锁，刚打开门的时候就被吓了一——姨妈居然在家里，舒成有傻，他看着坐在自己客厅沙发上的姨妈，半天说不一个字。

“是。”安然。

“哦。”舒成突然觉得心里有酸，但他也明白，姨妈这么完全是对的，S市的发展空间比这边大

舒成大概有猜到姨妈说了什么。安然的人生轨迹在中之前一直都妙地照姨妈的安排在行走，重小学，重初中，重中，但中过后就现了差错，而现差错的原因就是自己。安然为了和他在一个城市，选择了姨妈并不满意的一所大学，毕业后也没有直接去姨妈和姨夫的公司上班，而是选择了另外的公司。这次姨妈来应该是来劝说安然去家里的公司工作的吧？舒成思索了一下，然后说：“她要你去自家公司上班吧？”

姨妈还是没有变，她是一个人生轨迹近乎完的女人，她丽优雅，知优秀，嫁给安然的父亲以后，这个丽又智慧的女人并没有像一个家妇女一样苍老下去，而是在事业上打了自己的一片天。舒成见到自己姨妈的机会不多，就像安然见到自己母亲的机会也不多一样，大分时间她都在全国各地各飞，就连过年回家也是行匆匆。他大概已经两年没有见到姨妈了，但姨妈确实是对他很好的，她是自己母亲的，以前小时候每年过年，她都会温柔地抱抱他，然后送自己一份和安然一模一样的礼。舒成很喜姨妈，也很敬佩她。此刻他呆愣愣地看着这母俩表情严肃地坐在沙发上，似乎在谈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

过了很久以后手机响了。舒成开短信，寥寥几个字：

舒成心里一惊。

“谈了事情。”安然看他，“其实这也是我想和哥说的。”

不是这件事？舒成很奇怪。他知姨妈一般是在S市工作，一般也是住在S市，突然跑来这里，不是想让安然接手自家企业？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她让你去S市？”

着手机上显示的已发送，觉得心情有复杂。

*

安然勾起嘴角笑了笑。“我送您下去吧。”

“哥，我们谈谈吧。”

“你好好考虑下我刚才说的。”姨妈的声音不大，但非常清晰。

“姨妈好。”舒成赶礼貌地打了个招呼，他有尴尬，不明白为什么姨妈突然要来他这个狗窝。应该是来看安然的吧？毕竟安然莫名其妙住到他这个小地方来了。

*

“这个她倒不急。”安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