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往家赶，回家多和，还有好吃的，人都聚一块儿，”那辰似乎并不需要安赫的回应，只是看着窗外一直说，“我看着这些人，就觉得他们都走了，都回家了，外面的人越来越少，谁也顾不上看你一……”

小区里这会儿很安静，地上都是红的炮仗碎屑，空气里还弥漫着没有散去的火药味儿。

那辰的声音慢慢低下去，消失了。

“别说了。”安赫了一气慢慢吐来。

那辰猛地转过，盯着他的脸：“我说了，我自己去。”

“我爸说我很招人烦，他说，那辰，每个人都讨厌你。”

不过今天他的话前所未有的多，安静了没几分钟，又开始说了。

“每次过年，”那辰坐在副驾靠着椅背往车窗外看着，“我都从年前就开始发慌，不知为什么，就是特别慌，没着没落的，这觉你有过吗？”

“我送你。”安赫也很脆。

“我讨厌接电话，”他说，往安赫这边看了一，“那辰你妈今天又犯病了，那辰你妈今天把邻居的车砸了，那辰你妈疯了，那辰你爸车祸了，那辰你爸死了……”

那辰终于不再开，笑了

“去医院？”安赫，想要往楼上走去换衣服，但看到那辰的脸时，他又停下了，那辰的脸苍白得厉害。

“别说了！”安赫狠狠地了一下喇叭。

安赫沉默地开着车，今天街上几乎没有车，也没下雪，他踩了油门，往五院的方向加快了车速。

安赫没说话，他不知该说什么。

“喂，陈医生过年好。”那辰接起了电话。

安赫没说话，睛盯着路上的红，多么喜庆的颜。

安赫没再说话，把手机扔到他上，转往楼梯走，客厅里的落地大钟敲响了，铛铛铛的声音打在人心里一阵发堵。

“没事儿，您说……嗯……什么？我知了……嗯，我上过去……”那辰一直低盯着地板，电话打完了他才慢慢抬起往安赫这边看了看，“本来想给你早饭的，不过我要去一趟。”

“嗯，我妈早上割脉玩呢。”那辰的声音听着还算平静，但走上楼梯时的步却很重。

八半，该回去了。

，继续唱：“浪是海的赤，海是那浪的依托……”

安赫停了脚步，回过看着他，那辰的声音里带着颤抖。

安赫有些吃惊，神病院里还能让病人拿到刀？但他没多问，跟在那辰后回了卧室，换好衣服之后那辰说了一句你回去吧，然后快步走了卧室。

有过。

“我送你过去吧。”安赫拿着外，他不是什么心的人，但前那辰这状态，他不可能就这么走人。

“烦么。”那辰说。

“不用，我自己的事。”那辰回答得很脆。

“你当我很想送你去么？”安赫皱了皱眉，也盯着他，“就你现在这样去，撞个人翻个车我还怕警察找我问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