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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那碟剥好的虾,突然意识到,似乎在他没有察觉到的时候,两人中照顾者与被照顾者的身份掉了个个。
当初那个如同玩笑一样的交往,持续了远比他预料的要久。
渡边幸在十分认真地对待这段恋爱关系。
有厌食症还是会陪他吃饭、想方设法申请实习机会和他拥有更多的相处时间、为了他去学习炸弹相关的知识……
但渡边幸是知道萩原研二最开始只是把他当做“替身”的。
证据是,如果是在家,两人每次做爱的时候,渡边幸都会顺手把灯关掉。从刚交往开始,到现在的四年间,一直如此。
那么,每一次、每一次、每一次这么做的时候。
……那个孩子在想些什么呢?
萩原研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胸口起伏,喉结滑动了几下,突然无法抑制地猛地弯下腰对着垃圾桶开始呕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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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边幸在卫生间用洗手液反复洗了三遍手,确定自己手上没有一点虾味才回去。
然而座位上只剩下了一个人。
“诶,研二呢?”
渡边幸四处看了看,没找到萩原研二,然后视线挪到了正在一个人吃着烤肉的松田阵平身上。
“他临时有事,先走了。”
想到萩原研二当时并不好看的脸色,松田阵平垂下眼睑。
在萩原研二第一次告诉他,他在和一个比他小了11岁的小孩交往的时候,松田阵平还以为他疯了。
后来松田阵平见到了渡边幸,确信他的幼驯染果然是疯了。
在活人的身上寻找一个死人的影子,这种事情,不用想也知道不会有好结果。
“我做错了什么吗?”
渡边幸后知后觉地有些意识到不对,抓了抓头发。
“跟你没关系,别瞎想。”
松田阵平一边吃着一边不耐烦地回。
“……行吧。那我也先走了。”
“我送你。”
这么好心?
渡边幸狐疑地看了松田阵平一眼,眼神里带着赤裸裸的不信任。
松田阵平正在擦嘴,察觉到渡边幸的眼神,顿了一下,眯起眼:“怎么,怕我把你拖到没人的地方抛尸?”
渡边幸露出无辜的表情:“我可什么都没说。”
渡边幸是因为萩原研二才会认识松田阵平的,虽然认识也四年了,但他坐松田阵平的车的次数屈指可数。
他坐在副驾驶上透过后视镜看松田阵平神色冷淡地戴上墨镜。
“去哪?”
渡边幸报了萩原研二家的地址。
松田阵平微微停顿一下,但也没说什么就启动了车辆。
或许是因为处于狭窄的空间里,渡边幸有种莫名的压抑感。
最近一段时间,他时常会有一种“快到时间了但有什么事情还没有完成”的烦躁感。
他习惯像梳理游戏主线剧情一样梳理自己的人生脉络,但无论怎么理,也找不到那个潜藏的bug。
……但是这种随着时间逐渐变强的紧迫感是……
渡边幸摸出手机翻了一圈信息,想看看萩原研二走之前有没有发短信和他说一声。
没看到萩原研二的短信,但看见了发小工藤新一的短信。
【TO:幸
明天周末我要和兰去热带公园,你要一起来吗?
FROM:新一】
渡边幸开始低头按手机。
【TO :新一
周末要和对象贴贴,勿cue
FROM:幸】
发出去的短信很快就收到了一个只有一串省略号【……】的答复。
于是渡边幸的心情快速愉悦了起来。
关于他和萩原研二的交往,渡边幸没有告诉过工藤新一和毛利兰,只说了在谈恋爱,对象不是帝丹的学生。
铃木园子对于他瞒的死紧这件事表示十分不满,反复追问也没答案之后放弃了。毛利兰凭借着某种直觉猜到了他的恋爱对象应该不是同龄人,严肃地和他确认了好几次他没有被人骗、也不是走了歪路被富婆包养。
工藤新一一开始倒是兴致勃勃地想要靠着侦探的手段找出真相,然后在某日看见了他的口袋里露出的避孕套的一角,度过了失眠的一夜之后,再也不问了。
不过现在他已经成年了,好像也没必要瞒的那么紧了吧?要不要挑个时间让新一他们见一下研二呢——虽然11岁的年龄差、还是同性,在普遍意义上确实有些出格了……
渡边幸这么想着,手里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
他快速地按了接通键,声音带笑:“研二,怎么走的这么急?”
电话的另一边是压抑的沉默。
“……研二?”
渡边幸嘴角的笑意慢慢收敛,某种几乎从来没有产生过的预感第一次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果然,下一秒,电话的另一边传来了男人平静的声音:
“幸,我们分手吧。”
“……已经想好了吗?”
“嗯。”
“好吧,你坚持的话,那就分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