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希城笑了笑，“对你，我从来不用外人动手，难不是么？”

俞希城角噙着的笑意瞬时凝固，原本温的眸逐渐蒙上一层寒意。

“她是不是你的人？”萧瑜问。

听筒那边是路特有的嘈杂，除此以外还有一极其细微的呼声，电两端的人不约而同的保持着沉默，这情况若是放在过去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而现在——俞希城无声一哂，回忆时间，他已经整整三年没主动打电话来了。

“伤好了么？”终于，他率先开了。

俞希城没理会萧瑜的问题，抿了红酒，沉声：“小七，除了用剑，那女人还有什么特征，尽可能描述得详细一些。”

渲染人肌肤的笔顿住，俞希城没有说话，目光越过半成品画作望向飘窗外的街景，静了几秒后，他将油画刷和调盘一起搁在画架旁的矮桌上，拿巾净每一手指，然后才转过看向宋远。

“伤了么？”希城重复了一遍被萧瑜忽略的问题。

“你应该刚抵达华盛顿不久，怎么还不去休息？找我什么事？”

“我知了。”得到答案，萧瑜默默叹了气，直接挂断通话，然后疼地住额

技术人员将追踪结果的打印纸给宋远，宋远快速浏览一遍，不由得皱眉，拿着手机走到希城后站定，报了一坐标，然后解释说：“三少，是波托克河畔的一座公用电话亭。”

俞希城轻笑：“既然敢打电话过来，为什么不敢跟我说话？”

男人熟悉的嗓音耳蜗，每一丝轻颤都碰撞上记忆中的某一，萧瑜缓了气，声音极低的嗯了一声，然后说：“我遇到一个人，是个女人，用剑，她说她要来盗我的命。”

“附近有监控么？”俞希城问。

混合颜料娴熟地调底，也不回地淡淡：“是谁？”

俞希城扫了一来电号码，划动屏幕接通，把手机放到耳边，却没说话。

在这位少爷边待久了，宋远早就锻炼一察言观的本事，不需要任何提示，当即恭恭敬敬的把手机递过去，然后示意技术员回避，自己也跟着暂时退到隔房。

一直得不到回应，俞希城在沙发上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波尔多红酒，轻晃脚杯，缓慢将酒香摇来——但凡居位的人，通常都不擅长等待，而对于这个电话，俞希城却表现了非常罕见的耐心和平静态度。

“没。”萧瑜说完，静了几秒，犹疑着开：“她……不是你的人吧？”

萧瑜说：“看来是跟你没关系了。”

“你们动手了？”俞希城说：“伤了么？”

宋远：“有，但是被切断了。”

萧瑜轻描淡写：“过了几招，她说时间没到，然后就走了，我没追。”

“……”萧瑜抿了抿，抬起手，犹豫着要不要挂断。

“小七，师兄在问你话呢，听见了么？”

萧瑜后脑抵上玻璃微凉的表面，睫轻轻颤动，他有些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应不应该打这个电话，在很久以前他习惯于问那个男人为什么，而现在却连张说话都到困难。

波托克河表面波光潋滟，树荫下的一座电话亭内，萧瑜向后靠在玻璃门上，听着男人的声音，他只觉腹已经愈合的伤又开始隐隐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