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乔垂下睛：“婆母厌我至。第一回拜见时，你也看到的，倘若不是你就在我边上，最后护了我一下，我都不知要如何才好。那天早上你一早就走了，我只能一个人过去，见婆母神严厉，我心里更加惴惴。姜媪忽然要我下厨去羹汤。全是我的不好，当初在家中时，因为懒怠，半也未曾下过厨房，黍米不分，全不知该如何下手。边上又没人指。若真去了，来的东西……”

她咬了咬，悄悄抬起睛：

过了一会儿，魏劭从里来，仆妇们收拾好去，房门关闭了，像前些晚上那样，小乔等他上床，自己了灯，小心地爬上去躺了下来。

“并无丢下一字一句。”

“是。抄经确实是借。但不羹汤，却并非我的本意。”她轻声。

“新妇侍奉婆母，婆母开了，就算再惰怠，不过一碗羹汤而已，怎会不肯去？实在是当时我有些怕……”

屋里亮了起来。小乔见他上了床，半靠在床躺下，转脸看着自己。

郑楚玉微微蹙眉：“姨母你都这么说了，表哥还说要考虑。我怕他万一只是敷衍，过两天又拒绝，该当如何？”

魏劭推门跨门槛，娘跟来，问他饥饱，说了几句话，便听到脚步声，扭脸，帐幔一动，小乔撩开来了，上衣裳虽还整齐，睛却汪汪带了朦胧之意，看着就是刚从瞌睡里挣扎着醒来的样。

都这么晚了，他为什么不睡觉，神还这么好！

朱氏一愣，随即：“放心。他若再推拒，姨母这里还有从大巫那里求来的法。生米成熟饭，到时候，仲麟不纳你也不行。”

“不知夫人说了什么……”

……

小乔没说什么。换了衣裳，自己了睛，等着。

“夫君回来了？”小乔站在他跟前，面笑容。

小乔闭上睛，意识渐渐再次朦胧之时，忽然听到魏劭的声音在耳畔响了起来：“我听说，你连一碗汤羹也不肯给我母亲？那些抄经的解释，不过是借吧？”

小乔打了个激灵，一下就清醒过来，睁开了睛。

小乔慢慢地坐了起来，望着他的睛。

魏劭盯着她，“什么意思？”

母你都照我叮嘱的说了吗？”

娘看着有些担忧。

但这一刻，目光看起来倒平静，辨不喜怒。

仆妇急忙准备。很快妥当。魏劭去浴房，娘见小乔睛望着自己手上的衣裳，呶了呶嘴，压低声：“说是夫人给的。”

昏暗里，魏劭翻下床，过去重新了灯。

“怕什么？”魏劭眉微微一皱。

浴室里声哗哗，小乔扭看了一。

魏劭都没抬一下，转回将衣服给娘，让她拿去浆洗，：“方才在东屋那里吃了宵夜，不饿。备沐浴吧。”

刚才虽然快睡着了，但也听了来，他那句话的语气里，带了质问。

白天虽然没什么力活，魏家女宾迎来送往的门面事，现在也不到她，她就一直陪伺在徐夫人边，但就这样，也累的够呛，刚才等着等着，熬不住就打起了瞌睡。这会儿终于可以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