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陷了暂时的沉默。

堵在心里的那一团情绪像被漫过，突然柔得不成样，扶着门框的手指关节却不自觉地，顾靖扬心思复杂，他尽可能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很正常：“打扰你休息了吧？”

理智还没有想一个结果来，手却先本能地下了门铃。

顾靖扬站在门，整个人都陷在黑暗里，陈非穿着睡衣站在门内，玄关澄黄的光源照在他的脸上，他发半，脸上少见地带着一副略圆的银边框镜，整个人透温平和的居家气息。

且还是绝对不会有结果的那——也就是说，他得学着自己打消那个念。

“Andrew你……”陈非被抱了个措手不及。他本就是弯着腰的姿势，被顾靖扬抱住的时候，重心不稳，正好扑对方的怀里，额还在对方的肩胛骨上撞了一下，镜也歪了。也正因为这个有狼狈的投怀送抱，他没察觉对方那个拥抱里的矛盾和依恋。

看到门外的人，陈非很诧异。

“你还在工作？”靖扬这才注意到书房里亮着灯。

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睛，顾靖扬突然就不想克制了，他长臂一伸，抱住了前的人。

这次顾靖扬就没有上一次那么拘束了，了客厅，他直接在沙发上坐下来。

“没，看会儿闲书。你……从家过来的？”

他了一个呼，缓缓放开了他。

“呃……”陈非确实有黑线，但看到顾靖扬那个样，心里叹了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在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下。

茶香袅袅，喜的人伴在边，顾靖扬慢慢理顺了自己的情绪。他生什么气呢？这个圈里混的关系并不是今天才这样，也不是中国才这样，也许因为他自己也是圈中人，所以他格外不喜看到别人这样轻易地理情关系，但是他何必生气？

“不是，一个朋友公司周年庆，在他郊外的别墅开party，我刚从那边过来。”

换句话说，倘若今天他是一个

“Andrew，怎么是你？”

“抱歉，我失态了。”

他没有经验，不知怎么掐灭已经萌芽的情——也许他应该不再见这个人？这很快被他自己否定了，不能情人已经够糟糕了，如果连朋友都没得，未免太划不来。

陈非，把一碟德莲放在顾靖扬面前。完这一切，他端详了一下顾靖扬的脸，：“什么事了？”镜片后面那双清澈的中闪着实实在在的担心。

顾靖扬的心怦怦地，陈非温的躯抱起来和他想象的一样好，洗发和沐浴的香味混杂着钻他的鼻，令他既迷恋又心酸，真想就这样抱着不松手。

陈非从书房里端茶壶和自己喝了一半的茶，转从橱柜里拿了一个克杯，倒了一杯，递到顾靖扬手里，又走厨房拿东西。

他一次这么混，不太确定该如何退。正如他现在站在陈非家门，却犹豫着自己应不应该敲门。

“这才几啊？还早着呢。”陈非赶表示不在意。陈非的公寓楼有大堂保安，本来要问他怎么上来的，看到他的神，就把那些无关要的话都省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