娥连忙给她解惑，“白庶人染病之初连续发了三天，脑有烧糊涂了，御医说她可能会忘记一些事情，所以婢觉得，她应该是不认识您了。”

“父亲……”秀眉蹙，白氏的神情忽然变得焦灼，“父亲您不要生气，是女儿错了。我不该违逆您的意思，不该一定要嫁给宋君陵……我错了，您罚我吧。只是求您，不要不理我……”

“为了嫁给宋君陵，你过些什么？那么重要的事，你不会忘了吧？”

白棠音茫然地睁开睛，叶薇神冰冷，她似乎瑟缩了一下，“还有？”

被谈话声吵醒，白棠音睁开睛，半晌才转朝她们看去。叶薇本以为她看到自己会然大怒，然而令她惊讶的是白棠音只是默默看了她一会儿，就又闭上了睛。

又想起多年前初到煜都时，那个严妆丽服、贵端庄的继母，屋内扑鼻成群、熏香袅袅，而她着朱红袄裙，摇着柄泥金纨扇，居临下地打量她。凤目转，红勾起，个莫测的笑容，“原来你就是楚惜，已经长成大姑娘了。”

“原来你也知，害人命会有报应。”

叶薇挥手让娥退下，然后往前走了一，“你错了？”

叶薇静静看着床榻上的女。发凌地披在肩，脸颊消瘦，窝下一团乌青，单薄的躯甚至撑不起一件中衣。她额抵着墙凄然而笑，如同游离无依的鬼魅。

“我……我派人去了惠州，去见……”她忽然惊叫一声，抱着被往床角缩，仿佛在躲避什么恶鬼，“你是谁？你是谁？你不要过来，走开！”

“还有呢？除了这些，你还错了什么？”

叶薇有些惊讶，却没有说话。白氏见状更加恐惧，背抵着的墙，徒劳地后退，“沈澜，你是沈澜……你怎会在这里？是来找我复仇的吗？”

不认识她了么？不认识这个害死了自己女儿和夫君的女人，甚至不记得之前她还费尽心机想要杀了她，那她还记得什么？

这个名字如同利剑，刺叶薇心中。不去想她怎么会把自己认成母亲，病糊涂的人胡言语也是有的，又或是贼心虚，见谁都是索命的冤魂。

“知，怎么不知呢？我的报应早就到了。楚怡去了，楚恒应该也不在了，我白氏满门功勋、一代忠良，如今却因我而罪孽加，无论父亲如何努力，千载之下骂名已定。这就是我的报应。”

闭上睛，泪顺着面颊下。

床榻上的人无意识地答着，“是，我错了……费尽心机嫁给那样一个人，却让家族蒙羞，让老父晚节不保，我错得太离谱了……”

那一刻，她甚至是有怕她的。

是跟之前一样，每天大分时间都在睡觉，不肯好好吃药，醒来还会发脾气。婢觉得御医说得没错，她就是自己不想活了，所以才……”

冷冷笑开，绽放的容颜如同艳丽却藏着剧毒的罂粟，“是，我是沈澜。我来找你复仇。”

她承认了，白氏反倒冷静了下来。她怔怔地看着叶薇，半晌后自嘲笑：“来找我复仇……也好，反正我也不想活了，你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吧。都是报应。”

到来，那骄纵一世的女也丢失了满的尊严和傲慢，堕了卑微的尘土。比起死亡，这才是对她最大的折磨，难怪她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