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止犀忍着腹痛，慢慢起。

「陛下说，霍将军擅离职守的罪责倘若追究下去，律，只怕牵连不少。可是，将军府的老弱妇孺何其无辜，陛下雅不愿作此抉择。」

霍廷玉重重地倒了下去。

宣和殿内，萧陌站在一如故旧的铜镜前，等的镜里映照年轻帝王峻的姿，还有那冷峭的面庞。

第十一章祭祀

就这样结束了么？

刀的疼痛麻木了四肢，霍廷玉的前渐渐变得模糊起来，在他失去意识之前，他听到绥吉尖叫和挣扎的声响。

蔺止犀突然间有些后悔，他或许不该瞒着霍廷玉有之事，那样的话，现在的情形或许会大不相同。

皇帝的来使将蔺止犀拉扯回前。

十二年前。那一日，霍廷玉带着兄长的死讯前来，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应对时心痛至斯，他便早该想到，以将军府和祭祀殿的关系，送绥吉的孩来质，是再合适不过的一桩买卖。

铜镜里，映蔺无缺那如温柔的笑容，令萧陌不自禁地伸手去，可在他碰到冰凉的铜镜时，那笑容却在须臾间烟消云散。

「哦？」

霍廷玉不敢置信地望着前之人，在他的记忆里，那还是被他俘虏的柔弱青年，唯唯诺诺，不敢声。可他却不知，即使是再弱小的动，在保护自己的幼时，也会化最凶恶的猛兽。

这一切，似乎都在旧事重演。

「陛下说，他希望主祭大人还是奉召为上，这样，对大家都好些。」

「主祭大人，请奉召吧。」

这在往常，并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甚至无需斋戒，但是现在，对于临盆在即的主祭大人而言，却无异是难以成行的。就在蔺止犀疑惑皇帝为何在此时下这毫无意义的旨意时，将军府的人带来了霍廷玉的死讯。

「阿玠，再等一等，就快了，很快……」

那时候，他接任主祭并不久，位置不稳，怀之事从到尾都瞒着祭祀殿上下，甚是辛苦。临产之前，他移居在祭祀殿偏僻的别苑里，只有将军府的若亲信照料。霍廷玉大约从未见过怀的男，见到他时，一双漆黑的眸直打量得他全发。而当他得知霍廷恩的死讯后，阵痛便发作了。破在先，胎儿却未完全盆，若非霍廷玉的相助，恐怕那个时候他便已死去了。

腹中急坠而下的痛楚让蔺止犀产生了错觉，一时分不清究竟现实还是回忆之中。

来使似乎料到了他的应对，并不惊慌。

「倘若我不奉召呢？」

这一日，他等了太久了。从年少的懵懂无知，到曾经的韬光养晦，如今，终是到了兵戎相见的时候。长门的兵变，正是萧阮在他的授意下行。霍廷玉的私印便是他命文晖自蔺止犀窃取图案，令许枫伪造。从他第一看到文晖，便知此人野心，绝非甘为人下之辈，果然此行不负所托。霍廷玉，这个骄傲跋扈的百胜将军，将会死在自己的俘虏手中，这是多么值得玩味的结局。

老弱妇孺？蔺止犀扯了下嘴角。皇帝这是

死讯传至祭祀殿的时候，蔺止犀正在接旨——皇帝请他次日登临凌烟阁为阵前将士祈福纳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