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式行了一小时。

他们周五约来约去，最终决定休息日去教堂参观唱诗班的弥撒，受受别人的结婚的地方，顺便消磨时间。

人散去，他们俩从教堂来迎面遇上一阵急风，裘臻把围巾脱下来绕在周洋脖上，周洋没他，兴奋地把他手打掉：

“Willyoumarryme?”

冬天躲在第一波从西伯利亚来的冷风里，在上海萧瑟的街探探脑。行人裹着大衣脚步匆匆，迎面碰上穿着丝袜跟鞋走路“嗒嗒嗒”的时髦女郎，便放慢速度欣赏两。沿街开的咖啡店外，老外们穿着短袖坐在路边的座位端着杯聊天，仿佛在另一个季节看着这个城市。

“只能专注于一件事。我妈跟我爸在一起那样你没看到，什么手术费啊，我爸女朋友啊，那边亲戚的风啊，一概不放在心上，里只有他病情。”

唱诗班的歌声婉转如五月风光，落耳里像玫瑰逗夏日动的雨珠[1]。裘臻凑到周洋耳边轻轻开：

周洋到一凉气：“你不想？！”

“吓死我了……”白月光低整理围巾，笨拙地打了个结，“我晓得家里没人后满脑都在想这个，想抱着你睡觉。”

教堂内比外观还要壮，他们一走去就被震撼住了。周洋明白了为什么教堂一般都得很华丽，这视觉冲击确实会让人产生一自己很渺小的虔诚意味。他们挑了一排位置站定，跟着别人起立坐下，虽然听不懂这些教友在唱些什么，但这弥撒曲温柔空灵，两人悄悄十指扣，迅速沉浸于其中。周洋与裘臻都在假想牧师为他们的相恋而唱，周围的陌生人为他们的结合而聚在一起。人生的第一次恋，偷一个隆重的祝福，不为过。

“不冷，快去吧。”两人说话带了白的雾气，氲得彼此鼻尖漉漉的。

“晓得了……妈你床单别换放着我来换吧。”儿心里有不好意思：都这个时候了，他第一念就是跟男朋友床单，非常不孝顺。

“Ido.”

朵绽放，果实悄悄成熟，开明媚的晴天。

“嗯？”

“去你的。”周洋低看着围巾，动动脖，舒服。

周洋朝手掌哈了两气，站在徐家汇天主教堂门等男朋友。

“……”先说说你把我打开算是个什么事！

“我妈去昆山了，可以`了！”

“妈妈走了，有事情打电话啊。”

“裘臻，跟你说个事！”

“你妈那是专注，你是脑笨，CPU单的，只能运行一个程。”

“洋洋！”他三两步跑过去，把人往怀里带，“冷不冷？”

这个地标的哥特式大教堂建于清代，经历过战火纷飞的年代，挂过法国的国旗，受过文革的拆损毁坏，现在就这么无言地矗立在轻寒料峭的广场上，庄严肃穆。红砖堆砌的建筑丝毫不逊于欧洲老教堂，福音圣使的雕像洁白华丽，宏丽的钟楼尖直上天际。

周洋帮老妈提着行李箱下楼，目送她走远，随即打了个电话给裘臻。

“好的。”

不要用，自己买好的吃，晓得伐？”

课代表看不下去，伸手把他围巾解开重新打。

“想。”

“大概遗传我妈。”

“……”裘臻咽了下，“洋洋，我们刚刚才从神圣的教堂走来，我的心还纯洁着。”

裘臻老远就看见心上人呆呆地站在教堂门，像个智障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