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李霖客气地叫了一声。

此一共长眠了三位大昭皇帝：太祖、太宗和宗。如无意外，景和帝，还有李霖驾崩后也会长眠于此，只是庙号谥号如何，现在无从揣测。以景和帝的所作所为，恐怕很难得个“世宗”了。

李霖想着这样大不敬念，心中却并无愧疚。车停停，礼乐奏鸣。从此，便只能步行了。李霖下，他后的侍卫也下，决明将谈昌从车里“请”了来。

论理，四位皇均要叫陈氏一声母后，拜祭也应在场。李霖则投桃报李，为着许皇后的面，更为自己母后的清净，向景和帝逃了恩典，年年独自前去。不过今年陈吉铭恰在京中，便由景和帝恩典，一同前去。

越往皇陵中走，萧瑟肃穆的气氛也就越。往前到太庙，只有宗室成员才能步。侍卫已经提前检查了陵园，在外防备。李霖从决明手中接过谈昌，独自步前殿，走向中殿。

“父皇虽不问朝事，心中却有成算，舅舅慎言慎行。”说完这句，李霖便甩了一鞭，赤骥一下冲到前面去了。

陈吉铭驱上前，仅落后李霖一步。“殿下。”

皇陵离城并不远，乃是直隶京畿一块地区，是大昭的开国皇帝挑选的龙地。不用任何人告知，倚在垫上的谈昌嗅到了越来越的龙气，便知晓快到皇陵了。

李霖心中有些烦腻。他掂量了一会，转而问：“舅舅打算何时回云南？”

谈昌是大大方方光明正大跟来的。李霖只跟父皇说，想要九尾狐为母后在天之灵祈福。景和帝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表妹到了年纪，也该定下了，孤听闻这些日求娶的人不少。舅舅位权重，大可选一些门低些的人家，左右孤会请母后赏赐，给妹妹们撑起台面。”

陈吉铭愣了一会，才回答：“殿下不必担忧，陛下暂没有驱臣离开的打算。”

景和帝信守教，国师所言，想要修炼得，至少要鼓盆而歌，最低也得无无求才行。所以拜祭他不能亲自前往，年年都是由李霖代他去。

“殿下如今方回京，二皇大婚，殿下可有什么打算？”陈吉铭问。

“舅舅之前在父皇面前说过了母后忌日再走，父皇恐怕记在心里。舅舅手握重兵，留在京中太久不妥，将军离开太久，云南恐怕会生。舅舅还是早日回去吧。”

几天，每到这时候，都会罢朝三日。官员各自踏青祭拜先祖，太殿下拜祭先皇后。

中殿有四位皇帝及皇后的

太代陛下拜祭，比照天仪仗。龙辇里定是不得人的，可那空空地抬着走在最前面就足够气派了。李霖一年来这么一遭早已习惯，谈昌看得聚会神。不过一路晃悠着，他很快就失去了兴致，转而吃着李霖代人准备的心，看着书。

清明前后，细雨缠绵。李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驱动赤骥靠近车，单手拂开帘看向车之中，发现小狐狸正安安稳稳躺在垫上，一面吃着豌豆黄一面看着书，似乎毫无察觉。他这才松了气，放下帘骑跑到前，收起心里糟糟的一团思绪。

陈吉铭一听李霖这意思是并无娶妻的打算，脸黑得彻彻底底。

陈吉铭万万没想到自己问起打算却招来对方这样一通话，脸当时就不太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