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样的月，会让人觉得什么都能忘记了。”凌彦不知不觉地开。

他仍觉不够，思索着刚看的杂志，又补充：“胡先生写‘整理国故，再造文明’，也是去其糟粕的意思，并没有办法生造一个文明来。可是这些学问的先生们明白，学生们却不明白。学生太激动，太容易受言论左右。”

吴乐甫再次抬步向前。“你真的反对白话文运动吗？”

“他是这么写的，也许你听了之后，会更明白一他的用意。”

“激是必要的，是为了打破束缚，但我认为激也要分对象，更不能一味排外，要允许冷静的，独立思考的存在。斗士的呢，就要讲激，可我们先生的，就必须懂得‘调和’了。”

“其实你今天不打断我，原本不至于和学生冲突，理是要讲的，和自己人，什么时候都要优先讲理。”凌彦看着边衣冠楚楚的绅士，坦诚地说自己的想法。

习，带着夕的余，清席卷了脑中纷的思绪。月皎皎，银纱投下天罗地网，无遁匿。夜掩盖了时代的差异。不是一百年还是一千年，月亮还是那个月亮。

“并没有，我很谢你。”凌彦与他双目对视，真诚地谢。

“不，乐甫，我很支持。”凌彦落后他一步，大脑飞速运转筛选着最能描述自己受的词句。“但是传统文化中有一分的东西。我觉得我们即便看到了不好的那一面，也不该把它全盘否定……的东西始终是的，谢飞满天，本就是的，谁也改变不了。”

哪有什么安宁日，北/伐不就就是抗战，抗战后又是解/放/战/争。有多少人有命熬到好日来临。

吴乐甫若有所思，没有说什么。

凌彦当然懂得，拨反正有时候只能依靠矫枉过正。但他在后世见过太多舆论的反转，见过太多打脸的键盘侠，不由想得更一些：

他们走到了池塘边，远远地就听到了蛙叫蝉鸣。他们默契地停在一块白的大石旁

“桃源之客吧。”如果真的衣无忧，让凌彦选择，他当然要个死宅，可是这年代连网络都没有呢，他只能顺着吴乐甫的想法说：“不受战所扰，著书立说，就极为满足。”

松树下，参差叶隙中是手可及白茫茫一片月光。凌彦突然想起，尽一起住了那么久，他对于吴乐甫这个人的世、经历都还不甚了解。“乐甫，问了我那么多想法，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月下吴乐甫侧看向他，不自觉地停下脚步，声安抚：“白天的事，你也不必太在意。”

吴乐甫主动停下，转看着凌彦跟上来。他似乎意识到了凌彦的迟疑是因为真诚，所以慢慢念了一段胡先生文章里的句：“调和是人类懒病的天然趋势，用不着我们来提倡。我们走了一百里路，大多数人也许勉走三四十里。我们若先讲调和，只走五十里，他们就一步都不走了。”

吴乐甫沉默了片刻，才说：“看来了，你得很好，是我多事。”

听到这儿，吴乐甫突然甩了甩他的文明，“如果可以选择，不受外界环境左右，小林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