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他本能地担忧薛止，想要阻止他靠近。他早就看了这镜对薛止有着非同寻常的引力，却不知这引力是好是坏。

他赔上了自己一条命，加上死后的所有，才终于留下了这隐秘的佛印在这凶恶残暴的白蛇上，限制了它所有的行动，使它变作刀俎上的鱼。

薛止的手指碰到镜的刹那，铜镜一片片地碎裂，碎片向着四飞散，其中有一片碎片飞向他的心，地没其中。

蛇本来是不会说话的，可这时，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这痛苦的垂死呼喊。

如果薛止在这里了事，他会怎么样呢？他不愿意去想这样的后果，却因为力竭，本无法阻拦从小习武的薛止。

琅雪即使受制于佛印，也知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努力想要躲开。这一刻，佛印的金光到达了巅峰，亮得人都快要睁不开睛。剑尖挟着的火焰是最先碰到白蛇的肤的，随后才是锋利的剑刃，穆离鸦用尽了全力气，一直到将这白蛇的颅完全刺穿，钉在重重白骨之中才算罢休。

“阿止！”

穆离鸦握了手中的剑，作镇定地提疑问，“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去地狱吧。”被血溅了一一脸的穆离鸦勉撑住，喃喃自语，“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要这事，太疯狂了。”

“动手吧。”骸骨地叹了气，话语中似有无尽苍凉，“快些动手。这佛印只能维持一盏茶不到的功夫，若是再不动手我就没法再帮你们制住它了。”

穆离鸦还在沉思中，就听到这僧人的告诫他们快些离去。

目睹了整个过程的他一声呼喊卡在咙里。

令人绝望的恶寒顺着脊蔓延开来，他甚至都不敢去看薛止的脸，生怕在这之中看见了死的挣扎。

为了印证他所说的话，周遭的骨剧烈地颤动，那些密不分的骨节失去了维系的力量，一节节地碎裂。

哪怕没有血来，他还是觉到自己的心在那一刻停止了。

听到这里，穆离鸦再没有任何犹豫，穿过重重白骨的阻拦，将手中的剑照着佛印所在的方位重重地刺了下去。

久到他认为这骸骨不会回答时，这僧人开了，“我十岁那年曾救过一条受了伤的白蛇。我将它藏在后山，将自己的斋饭分给它，直到它上的伤渐渐愈合，说要报答我的恩情。那时我哪里能够想到它骗了我，一偏就是好多年。它本来就是妖，且与邪教有所牵扯，却说自己刚刚修炼神智，对人世一无所知。等我发现真相已太迟了，太迟了，我害死了这寺里其他人，却没有法为自己赎罪。只靠我一个人没有办法解决它，所以我必须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离开这里吧，这里就快要塌了。”

“你到底是谁？你的名字是什么……？”

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你们来终结这所有一切了。”

吃了痛的白蛇扭动躯，带起飞溅的血珠、就在穆离鸦想要再给它补上一剑时，那赤红的珠陡然对上了僧人手中的铜镜。不知它究竟看到了什么，它居然停止了一切挣扎，直到所有的鲜血都尽都再没从这幻象中挣脱。

整座佛塔都在摇摇坠的边缘。

穆离鸦还想说些什么，就见薛止茫然地再度朝着僧人怀中的铜镜伸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