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扬起一阵劲风，陶攸宁下意识一躲，青梧人的手停在他脖颈上方几寸，最终只是慢慢地落了下来，拍了拍他的颈侧。

“娘！”陆衍抬手接住那柄玉如意放在桌上，眉梢染上了些许怒气，“您发作够了没有？是不是要拆了摘星楼才能愤？”

夜风凄冷，摘星楼满目素缟，就连湖畔停泊的渔船都盖上了白麻布。

陶攸宁呆立在廊下，万念俱灰。

陶攸宁抿，“去尚知殿。”

“嗯，我也不走。”陶攸宁勾了勾他的垫，“拉钩。”

“师兄。”洛之从乾坤袋里取一件斗篷给他披上，“鸿帝不会善罢甘休的，你穿上这个，以免被金瑶的暗所伤。”

洛之揽过陶攸宁的肩，苦笑，“这两个师父的抛家弃剩下我们俩孤儿寡女的算怎么回事，还要我们收拾烂摊。”

看着陶攸宁失魂落魄的模样，他有些好笑，转念一想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于是也不解释，轻声，“保护好自己。”

陆沁摸了摸鼻，翻自己的房间，猛地停住，不尴不尬地卡在窗檐上。

……刚才青梧人动了杀心！

一滴鲜血渗，他悄悄地将之去，把手背到后。

“不清楚鸿帝究竟是如何纵魂魄的，我也睡不着。”

陶攸宁终于翘起嘴角，“。”

陆衍睛有些红，平静，“回来了。”

青梧人一怔，将将忍住苦笑。

“好。”

“小君……”在陶攸宁看不见的地方，青梧人的指尖扣着两枚银针。若不是他疾手快，陶攸宁此刻已经没命了。

“这么晚了，不休息一下么？”洛之摸了摸他的发。

陆夫人年轻

…”

“哈，我不忍？”青梧人猝然大笑，“小君，你是以君之腹度小人之心。我有什么可不忍的，我比你了解楚朝，他宁愿我们俩一起同归于尽，也不会放我走。”

“师父走了。”

“师父，”陶攸宁笑了，“你要杀我？”

接着，他猛地攥了手指，绝望地质问，“师父！自由就那么重要吗？不惜拿千千万万人的命来换？哪怕贺世君败名裂离失所也不能动摇你半分？哪怕是我……”

陆沁只好地应了一声从窗里钻了去，余光瞥见一群下人正弯腰收拾残局，脑中还未来得及拼个来龙去脉，就听见一破空之声直向他面门袭来。

“别怕。”洛之了他的脸颊，“无论如何，我不会走。”

洛之与他肩并着肩看了一会儿，忽地化作一只大无比的狴犴，茸茸地将他围住。

——屋内有人。

陶攸宁怅然，拉住他的手指倏地松了，“师父……”

尚知殿里冷冷清清，只有一位书博士。

陶攸宁取下一叠古籍，扬起阵阵烟尘。无忧趴在桌上，被书页间的灰尘呛得打了个嚏。

“师父……？”

陆沁心一，嗫嚅着嘴不敢去看坐在桌旁的陆夫人，嘴哆嗦良久没有憋一个字。

青梧人慢慢收回手。

“你要杀我……师父……”陶攸宁怔了一般，不知是哭还是笑。

青梧人猛地一动。

从负礼殿传来阵阵脚步声，他推了陶攸宁一把，“去吧，去你师弟边。”

放望去一片狼藉，陆沁看见自己素来喜的琉璃灯被掷在地上死无全尸，一时有些心疼。他讷讷地想收回退去，可房中的人已经望了过来。

“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