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之凑近他的耳，犹豫了半晌，直到他的鼻息把那片玉坠似的耳垂惹得通红，他才一字一句地说，“我喜师兄，师兄喜不喜我？”

洛之傻了，连手上的劲都无意间松了。

当真是度秒如年。

陶攸宁嘴角一陷，无奈地笑起来，转过来的一刹那，一光从发红的眶中落下。

“什么事？”

“我那日曾说，若我能回来，想告诉师兄一件事。”洛之震了他一下，“你想不想听？”

“嗯？”陶攸宁偏过来看他，一双睛慢之又慢地眨了眨，十足的无辜。

简直如梦一般，怀中的陶攸宁红着脸抬起来，一双睛波转，苍白的轻轻抖几个字，“我喜师弟。”

“……坐。”洛之撑着床板给他让地方，陶攸宁连忙扶他，他便慢慢支起靠床坐了起来，拉住陶攸宁让他坐在床沿。

上换完药后，洛之哑声谢，尤芳苓轻笑一声去了，片刻之后门扉咿呀轻响，陶攸宁走了过来，轻声叫了一声，“师弟。”

陶攸宁前未束丝带，一双眸十分黯淡，整个人看上去脆弱不已。

“师兄……”洛之轻轻抱住他，继而双臂收得的，把脸埋在他肩窝，“我在。我没事。你……你别哭……”

陶攸宁嘴角微勾，睛虚虚地望着地板，不知在想些什么。

真的怕。

许久，他败下阵来，委委屈屈地说，“我知师兄把我当弟弟，可是……”

陶攸宁轻笑一声，拍了拍他的手臂，“但师弟未必是喜我。你还跟个小孩一样，不过是不习惯我离开你罢了。可这世上好姑娘多的是，比如苏师妹就很好啊。你往后多去走走看看，便会明白，喜也是分很多的。”

“哎。”陶攸宁十分不好意思地拉了拉他的袖，“别这样，怪难为情的。”

陶攸宁每每受伤洛之都要生气，气他不照顾好自己。可洛之这回伤得更重，也就无话可说了。陶攸宁虽然心疼，却知洛之并没有错，因此不会为了这事情与他置气。

“喜的。”

“可我喜师兄，是每一。”

洛之倏地停住了。

“那日？”陶攸宁不解地

，我、我想与师兄……说说话。”

两人维持这个姿势无言良久，洛之的情绪才稍稍平复下来。

“师兄。”洛之故意在他耳边说话，气洒在他小巧的耳廓，将之染上薄薄一层嫣红。

若不是这样，在京城外的湖中，他也不会半推半就，屈居人下。

“师兄为何……不肯看我？”洛之不禁轻咳了一声，有些委屈，“也不同我说话。”

他是怕。

陶攸宁微微一愣，继而笑开，抬手拍了拍他的脑袋。

若不是这样，早在西川阁客房的那日，他纵使是打断洛之的，也不会让他为所为。

尤芳苓板着一张脸看着他，继而忍俊不禁，“知了。给你换完药，让你们说悄悄话说个够。”

若不是这样，哪里会把人这么捧在心尖上，一惦记就是十几年……

不大的诊室阒无人声，洛之只听见自己心如擂鼓。

见他还是一副不在意的模样，洛之忽地抛一个重磅□□，“其实那日……我醒着。”

那滴泪就像敲在洛之的心上，搅一池心湖。他才发现，陶攸宁的无意中竟微微发颤，像是畏冷，可洛之知，他是怕得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