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公是正人君，你别多想。”

雪儿哭得梨带雨，楚楚动人，见殷世骄不为所动，脆扯开方才扣上的衣服，“公你看！那陈夫人实在残暴，日日将我打得不能成行，昨夜更是脆将我赶来……我、我真是不敢回去了，求公救我一命吧！”

人皆苦，救得过来吗？

余念抱歉，“说了这么多，公还饿着呢。我去拿些吃来。雪儿，别哭了，你想吃些什么？”

余念安她两句，洗过手钻后厨。

殷世骄忍不住嗤笑一声。

他看见余念中的光渐渐黯淡下去，心下更是烦闷。

雪儿低一看，面前白的一片，只是错着青红几伤痕。她亦是一惊，“啊呀，怎么没扣上。”

“‘殷公’？！”雪儿惊呼一声，“莫非是……莫非是！小念，你可没跟我说……你可没说你那位公竟然是……”

“诶？小念？这位就是你心心念念的那位‘公’吧？”

他好歹能向杏楼将余念买下来，虽然不算滴不漏，但给老鸨公过封费，想来他们也不敢四宣扬。可这什么雪儿？难不成他也登门造访让陈大人休了她？

余念绞着手指站在一旁，小声劝，“雪儿你先起来，叫人看见了，公可怎么解释呢……”

雪儿不再说话，只是盯着殷世骄噎噎地哭。

或许她的好运，不过是……他一时兴起罢了。

泽陵几乎不收女弟，他自小便在一群师兄弟中长大，骄矜自傲，见人从没有好脸，自然也没有姑娘家敢来招惹他。他每每见着那些滴滴的女孩只觉疼，当然，林莺那样的除外。

雪儿绝望地着泪，“我什么也不想吃！呜——我还不如、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余念脸上一红，回过去更是一骇，“雪儿！你、你且把衣服穿好。”

怎料雪儿珠一转，“哇”地一下哭了，连带爬地跪倒在殷世骄面前，“原来是殷公救了小念！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求殷公也救救我吧！雪儿愿报答公啊！”

“求公帮我想想法吧……就、就看在小念的份儿上。”雪儿睁着一双通红的睛灵灵地望着他，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袍，“就当我死在了外……我、我也可以活！小念能的事我都能！我一定努力报答公！”

好好地来看余念，被这“雪儿”搅得不三不四，他有些火大，真想转就走。

余念知她这是奢望。殷公救她脱离苦海，她本该别无所求，因此虽然心里暗自想过，从不敢拿此事到他跟前叨扰。只是她原来以为殷公救她，乃是因为他是一个至善之人，但看今日情形……

余念尴尬无比，连忙让她小声些。

殷世骄挑起眉，远远地看她们咬耳朵，心下愈发不耐。

余念上前去帮她扣得严严实实，雪儿才一嘟嘴一跺脚，“罢了，反正刚才都给他看见了。”

若真是余念从前杏楼认识的什么也就罢了，这个雪儿可是人家名正言顺纳的妾，他哪里得来？

殷世骄被她哭得更烦，“陈大人的家务事我不了。”

殷世骄知和她说不清楚，只冷淡地掸了掸袍，“我不了。你回去吧，不要再缠着她。”

可余念看他的目光，宛如看着心中的神明，那么，那么亮，一时间殷世骄竟然暗自想，那便随她，只要她要，哪怕摘颗星星来又有何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