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陶攸宁是给醒的，不知什么时候洛之已经钻到他被里。

江南雪留不住，覆了薄薄一层，斑驳寥落，宛如回忆一般模糊不清。

本来树木都已生得郁郁葱葱，不知怎的又下起雪来。

陶攸宁简直想摔门去找陆沁，虽然那家伙睡相极差，有时还会，但至少……安分！

“师兄不我了么。”

他盯着陶攸宁雪白的颈，上面有一个清晰的咬痕。

陶攸宁失笑，“好，是小老虎。”

掌事的都不在，门扫雪的

洛之察觉到走廊上有人探探脑地往这边看，但他毫不在乎。

昏暗烛光中，洛之并没有睡。

果不其然，待他沐浴更衣，合衣准备眠之时，门又传来一声“师兄”。

“怕你变成小猫又变不回来。”陶攸宁拍拍他，“睡吧。”

“师兄要捆我？”洛之讶异，有些难过，继而说，“好吧。师兄哪怕要杀我，我也不躲。”

这狴犴到底行不行？为什么跟家猫一起发？

但是又不能不洛之，万一他兽大发，门糟蹋姑娘了怎么办？

他看见桌上放着一叠符纸，“这是什么？防我的么？”

别说姑娘，小也不行。

他不敢再想，“师弟，冒犯了。”

玉歧下落不明，留在西川阁也是看阁主们踢球，次日陶攸宁就带着凤栖弟回到金陵，御剑至山时，竟纷纷扬扬落起小雪。

洛之，“不是小猫。”

酒喝多了睡午觉，元神附到了大鸟上，跟它一起上天地的可了！”

洛之笑，“就知师兄不舍得。这样能捆住什么？”

好在那狴犴今夜不很执着，洛之可能觉得这么被抱着也舒服，竟然安安稳稳地睡了过去。

“怎会？”陶攸宁原本打了几篇腹稿，一心疼起来什么都忘了，叹气，“快来吧。”

洛之顿时开心起来，昨天他来得太晚，没仔细瞧，今天房内灯得亮亮的，他看这看那，十分新奇。

可怜兮兮的。

凤栖红木碧瓦，远观宛若一只火鸟振翅飞，盘踞于青鸾山上。东麓共有两千多节石阶，直通往正殿，从上空俯瞰，仿佛一银瀑挂于山间。每当旭日东升，又如一匹金红织锦掩于丛林之下。

陆沁原本满脸得意，听他这话下意识要反驳，结果居然被他问住了，一脸震惊，“你说的好有理哦！”

回客栈的路上陶攸宁就开始发愁。

“傻话。”

“不是。”陶攸宁笑起来，“给陆沁驱蚊的。三月，不知怎的竟有蚊，许是他天生遭人记恨，蚊也不例外，昨天晚上给咬了好几个包。”

他垂下，拿过青梧人给的缚魂索，心里苦笑，也不及他房里这只大蚊，咬了他可不止……

陶攸宁栓住他两个手腕，中间留不少距离，双手仍能搁在侧。

他留了一豆烛光，给洛之又张罗了一床被，背对着他躺下，良久还是说，“慢慢来，别怕。”

陶攸宁的外衣在床叠得整整齐齐，遮的丝带随手折了两记，将垂不垂，看着撩人。

陶攸宁只好把他翻过去，用全的力气压住他。

夜人静，西川阁栽了满山梨，夜风簌簌，旅人宛如一叶小舟泊于海。

陶攸宁快崩溃了，正好听见窗外一声声婴儿啼哭般的猫叫。

“嗯。”

陶攸宁噗嗤一声笑了，“确定不是你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