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勒利乌斯太太于是定了定神，从萝第一次带着数量不少的自制小饼开始讲起，一直说到少女失踪前不久，两人关于“情”这一话题的讨论，中间又提了几次“埃里克”这个名字。老妇人逻辑通畅，思路清晰，就仿佛这番说辞准备已久。

难我不再是个虔诚的信徒了吗？与此同时，红伶小也禁不住在心底暗暗叹息——幼年时父亲对她的宗教教育以及瓦勒利乌斯妈妈多年来的耳濡目染分明仍兢兢业业发挥着它们应有的作用；但克莉丝汀忽然发现，自己对养母中反复

红伶小只好同时用力抱住惊慌失措的老妇人，直到后者在她怀里渐渐平静。

妈这里的线索就显得格外重要了。金发姑娘在心底对养母小小地说了声抱歉，起心维持着肃冷的面，继续与老妇人对视。

“冒犯？”然后她锐地问，“妈妈，关于萝的事情，您都知些什么？”

“我不能说，克莉丝汀，我不能向任何人宣扬这可怕的事情，更不能用这罪行玷污你虔诚的耳目……”但老妇人乎意料地闭了嘴，仿佛这就能令自己暂时远离那双幽冷的眸，也远离那眸的主人可能在玛德莱娜大教堂里犯下，并因她的怯懦而被一再放任的罪行。

的确，没人比你更清楚，黑发少女对你们的“信仰”有多轻蔑。更有甚者……瓦勒里乌斯太太无法自制地想起黑发少女曾偶尔提起某位神仆的名字时近似喜恋慕的神，以及她很久以前就毫不掩饰的，对玛德莱娜大教堂旧忏悔室非同寻常的殷勤。

埃里克！那神秘人居然是个神父？又一次听到这个咒般的名字，克莉丝汀禁不住心中一凛，表面却不动声地维持着倾听的神情，用目光鼓励养母继续说下去。

麻烦的是，她的说法，那位埃里克神父后来似乎已不再保有那神圣的份——这就为警署可能的调查传唤平添许多难度。

“这是萝的罪，也是我的罪……”这些话对一个阅历丰富的老信徒而言原本并没有多少煽动，但老妇人依旧轻易被打动了；她捂住脸，良久，才从指间漏一声疲惫的呜咽，“萝一直有些倾慕玛德莱娜大教堂的埃里克神父，她……她可能引诱了那神灵的侍从。”

“所有人降生于世都是为了赎罪，若萝的罪行已重于常人，就更需要我们帮她清赎——就像她从前照顾沉浸于悲伤霾之中的我们那样。”克莉丝汀放缓了语气，秀的面容上立即就显某圣洁虔诚的意蕴，“而且妈妈，您知，没有什么比引导迷途者回归主的神国更能彰显我们的虔诚了。”

“那么不会错了，这必是天主的警示，因她鲁莽的冒犯……”岌岌可危的平静表象终于被打破，老妇人绝望地住，像是不堪天主的拷问；她大声，“我该去忏悔，克莉丝汀，为我对女的不诚与放任……”

“我对这罪行其实早有预料，”最后，老妇人仍可怜地息着，但神情反而有些难以觉察的轻松；她长长地叹了气，像是终于找到机会丢开这沉重的包袱，“但我没能从主那里得到足够的勇气——每当她用那般幽的眸注视着我，我便一次又一次畏缩不前，并且始终心怀侥幸，以至于终于令事情发展到现在这地步……难我不是个虔诚的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