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猜前者是自己本也曾颠沛离，故而会生相似的慨；而后者？大约是因为那位阿寰并未如纳那样成为他梦中梦碎裂的元凶，反而在他遇到萝之前替他给了少女陪伴吧——老实说，在少女今天这通絮叨的开端，他就已隐隐了解向来自在畅的心上人曾经历过怎样孤独的时刻。

“嗯，毕竟我是你们理想的造。之前你已了解我的世界有多么贫瘠动。事实上，也许你已猜到了，你们一家，包括你在内，严格来说都那个可悲的世界。”或许那场“梦境”的确塑造了萝温柔的本能，她一面语气平稳地讲述，一面竟还有心思适时地开个玩笑缓和两人的情绪，“当然，我们都得庆幸，你那位是你父母收养而来，因此不必担忧血缘理的困扰。”

事实上，就目前少女叙述的她那个世界的冰山一角已经足够骇人，而埃里克在脊背发凉之余，心偶尔会闪过莫名的熟悉；而听萝这样夸赞自己的动伙伴，男人却并不像对黑豹纳那样嫉妒，反而隐隐有些欣。

“履行……使命？”这说法让埃里克心某不行额预愈发烈起来。某个容易伤人的问题在他上转了一圈儿，被小心翼翼换了更为委婉的问法。

萝接下来又絮叨了好一会儿她到这个世界来以后的经历，比如老耶还在时，她与克莉丝汀一家自在的歌唱与浪；又或者是在歌剧院与埃里克第一次谈后某些不自知的情愫萌芽——后者有意无意占了多数，几乎令埃里克错觉这其中夹杂卑怯。

经历过两人互相表白心意之前那番煎熬，没人比埃里克更明白，总有些话即便了十足的准备，事到临也未必能顺利——他直觉萝今日预备的话题就在此列，而他自认在等待情人敞开心扉这至关重要的事情上有充足的耐心。

即便萝在正题来临前闭不言，能多了解些心上人神秘的过去也不算亏。埃里克脑海里甚至冒这样的想法。

“总之，埃里克，在我们讨论接下来的事情之前，但愿你知，”萝用般的眸光与心上人光彩无二的眸相映，不由生几缕难得一见的忧郁，但立即就被情人式的缠绵吞没；片刻停顿后，少女的声音也轻飘飘钻埃里克耳里，然后沉甸甸坠男人暗汹涌的心湖，“我虽然只是你们天赋的造，也的确履行了各自赋予的使命；但此间，应当……并非全凭安排。”

但少女底终于酝酿温柔从容的神情——并非从前那神灵般随心任的俯瞰或与年岁相契的懵懂情愫，而是兼长辈式的宽宏与情人式的决绝——像极了埃里克遥远记忆中的。

“那样的世界很容易让人产生逃离的想法，对经历过旧世纪和平与繁华的老一辈人，也就是你父母他们那一辈来说尤其如此，而你那位的天赋就是他们逃离的机会。”少女的声线温柔沉静，说起那些灰暗的前尘时带有某习惯的悲悯，很适合读小孩们

或许，这卑怯并非错觉，尽觉察自己生这情绪时，就连萝自己也吃了一惊——她对埃里克唠叨了许多末世的事情，唯独有意无意略过了自己离去前新旧人类之间日益尖锐的冲突；这其中有对埃里克旧人类份的顾忌，但最主要的，大约还是萝在这场“梦境”中土崩瓦解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