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朝暮还穿着那份居家服，赤脚坐在地板上，双手抱膝，脸埋在双膝中，如墨的黑发披散在脑后，随着她双肩抖动，发尾轻轻扫着地板。

“，下来吃饭吧。”

洗手间、衣帽间都没人，闻如一正纳闷，忽的看见靠窗的墙边好像有什么在动，她放慢脚步走过去。

闻如一挨着她坐下，任由她哭，淡声说：“许家了什么事。”

说是垃圾堆里爬来的蛆虫，都是看了他。

“家里这半年，生意都不太景气。你知的，家族产业，那些亲戚每天想方设法从公司里捞油，而他又是一个讲面的人，生怕别人说他理不善，资金链跟不上，这么多年，这些亲戚，要什么给什么。”

是她的保护伞，外婆不在了，闻如一的世界里，关于亲情的那分，所有所有，都叫许朝暮。

“上次，我劝你去见最后一面，是我错了。”

她一边叫这人，一边往屋内走。

许朝暮住闻如一的手，摇了摇：“我咬死不答应，他把我所有的卡都停了，幸好我上的现金，还能买一张机票。

听到这个字，闻如一一僵。

“他最近，想让我去联姻。赵家你还记得吗？”

她怎么会不记得。

中考那个暑假，许父唯一带她参加的那次商业聚会，就是赵家的儿，对她动手动脚的。

知许朝暮还有下文，闻如一没有声，等她继续说下去。

许朝暮最在乎的就是许家，能让她难受成这样，除了许家，闻如一想不到别的。

闻如一没心情饭，叫了外卖，把家里收拾了一下，又给德芙顺了，再找不到别的事情，她收拾好心情，上楼敲许朝暮的房门。

闻如一站在门，没有看见许朝暮的影。

因为愤恨，闻如一声音都是凉的：“，别告诉我，你答应了。”

闻如一听见许朝暮没有用爸爸的字，还是用的他。

许朝暮总算抬起来，自嘲地笑了笑：“赵家的夫人去年去世了，他想让我过去后妈。”

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闻如一顿了顿，又抬手敲了两声，还是一样的结果。

她们这么多年一直都是无话不谈，从未像最近三个月这样生疏过。

她心里觉得不对劲，直接打开了房门。

两妹各怀心思回了家，许朝暮屋就直接了房间，把自己关在里面，天黑了也没来。

……

许朝暮总是偷偷地照顾她，从小到大，不发生了什么事，总能第一时间护在她前。

屋内一片漆黑，窗帘被拉上，连月光也被阻隔在外，闻如一打开房门的一瞬间，从外面的灯光透屋内，才添了几分光亮。

许朝暮朝着地板，声音听起来闷闷的：“本来就是破碎不堪的家，是我太天真，以为你和他各让一步，就能天下太平。”

闻如一忍住爆的冲动，直到看见许朝暮脸颊上两个通红的掌印，瞪大了睛，抓住她的手，颤着声问：“那个神经病打你了？”

这么多年，闻如一都还记得那个人丑恶的嘴脸，一副猥琐样，瘦得跟芦柴一样，小小年纪就一烟味，连牙都是黄的。

“我为公司忙上忙下，一年到的那些努力挣到的钱，全给家里人挥霍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