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输坏了呢。”女孩自说自话，然后轻轻地拿起母亲在被外的手。

方辰到现在还记得，那天的她站在病房门，踟蹰好久都没敢推门去。

刺目的光照到女孩脸上，她的泪，便再也止不住了。

可是，妈，你睁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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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班主任说的那个班生？我的天，非主啊！”

因为就在刚刚，她为了与被化疗折磨得秀发落尽的母亲同甘共苦，跑去剃掉了自己的一长发。

你睁啊！你看看啊！

时隔四年第一次喊了声哥哥。

这会儿的女孩，刚剃还没几个月，那短发比男生的寸长不了多少。加之她读书早，比同班同学都小一两岁，所以个也低低的，像颗豆芽菜。

方辰走过去，习惯地看了输瓶：瓶里的注还有一半，但滴斗里却没有滴落。

“等、等我好了，我再去把她接回来······”

好在，她还有个厉害舅舅。

结果，在邢家一住就是小半年的方辰，终究是没能等到母亲来接自己回家。

“看着就不是什么好学生。”

总之，那时候的方辰很丑，很傻，很好笑。

所以她不敢门，她怕母亲责骂。

没能说完这句，邢瑛就又休克了过去。

不是奔丧守灵还是落改姓，方辰一直都表现得乖巧、顺从又安静。

“冷气开得这么低，您还不好好盖被。看，冻着了吧？”

她又摸了摸自己的光，自嘲：白费功夫……真是傻气又好笑。

“是不是好学生有什么要的？人家家里有钱啊，

将邢瑛的手放被里，方辰来到椅上坐好。

“妈妈，星星也舍不得你。”

雨过天晴，光从窗外照来，光束里，有无数细小的光在跃闪耀。就像是谁的灵魂遗落在这个时空最后的碎屑，宁愿化作尘埃，却也不舍得离开。

快来看看你女儿，是不是很傻、很好笑？

无人回应。

冰冰的，凉凉的，没有半温度。

幼年失怙，少年失恃，接连的打击让这个十四岁的少女无法招架，她只能用沉默来应对；这年中考，方辰不意外的考砸了，最后的分数低到甚至连普都读不了。

此时，站在南中一（二）班讲台上，看着底下神各异的同学们，方辰心如擂鼓，面上却还勉力维持着镇定。

病床上，邢瑛闭着，模样安静从容；此时的她两颊凹陷，眉稀疏，发掉光，就连嘴也变得苍白瘪，但廓却还是一等一的好看。

那所本地人公认的、全省第一的，南中。

邢江来只稍微动用了一些人脉，就在九月末将方辰安排了全市最好的学校——南江市实验中学。

邢瑛走在七月初，一个雨过天晴的午后。

邢江来不等她说完，就轻声：“放心，星星的事情我都安排好了。今天开始，她先搬到我那里去住着，等你好了，我再······我再……”

但母亲到底没骂她，没骂她傻气，没觉得她好笑。

“这男的女的？别是个人妖吧，哈哈！”

上那刺刺的手，让后来的方辰每次回想起来，都觉得自己傻气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