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要在这里杀了我么？”安戚朝我妩媚笑，“在你父亲死去的地方，让我陪葬。”

我以为我可以到向而生，但安戚把那颗埋我里，把我变成和她一样丑陋的怪了。

这里的灯光、地板、幕布、椅，多好看啊，这是一个坏脾气又温柔的男人用心建筑好来成就我的梦想的，而不是埋葬我和我的仇人的。

你变成了同恋，喜上了周秋隼。天呐，你们司家真的断绝孙了。”

“但现在你

她纤长的睫和脆弱的脖颈近在前，冰冷的杀意就这么浸了我的骨和血。

我忽然平静了下来，和仇人一起在舞台上踩起诡异稽的舞步。

我踌躇过好多路，撞过无数南墙，我经历了很多以前难以想象的事，但从没有停止过向前，我依旧表演，依旧时排练，依旧期待有观众为我鼓掌。

“所以八年来我一直在想，你要是下去陪陪他，他就不必总演独角戏了，也算瞑目。”

“……”

安戚转了一个圈躺到我臂弯里，甜，“结果真的死不瞑目了。”死得无名又悲壮，安戚却把他的死亡看成一个笑话，嚣张可恨地活着。

“是的，睛瞪得很大，死得非常痛苦。”

她是个鬼，但也是个女人，如果她现在死在这里，死在老爹死去的地方，善恶有报，因果回，一了百了，应该是一经典的好剧，台下一定会响起烈的掌声吧。

多好啊。

“对！我恨你，恨不得杀了你。”

……

她试图起来，我却牢牢钳制住她的手臂，没有再让她站起来，

“若若，我现在真想舞。”安戚看着我，像是看着一个彻底演烂这场人生闹剧的可怜小丑。她将手搭在我肩膀上，抬起我的胳膊环绕她的腰，跟鞋的声音在剧院回响，像首乐舞曲的开场。

我以为生活在越来越好，我以为我已经说服了自己要傥磊落地活着，但只要安戚活着，我就会一遍一遍不断地想起老爹倒在昏暗舞台那唯一的灯束下。

江洋杀了仇人多么快意，人生的痛苦一扫而空，从此鲜衣怒，绝尘于世，终于自由，和恨都羁绊不了他了，多好啊。

只要想到，暗的恨意就会牢牢包裹住我。

她张开双臂在舞台旋转了两圈，裙摆飞扬，开心雀跃得像只漂亮的鸟儿，谁能想到她是个鬼。

“他最后一场戏前失踪了整整一晚，被人打在垃圾站里，肋骨骨折，内脏血，撑着最后一气死在这里，哦对，他最后演的。”我记得太清楚了，一字一句，“我对艺术的情尚未熄灭，我对创作的追求尚未冷淡，我想塑造的角还未成形，我想塑造最好的！唯一的！只属于我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角。如果有来生我愿成为我的角，我死不瞑目！”

八年来，我继承了一个濒临倒闭的剧院，我休学了一个学期，我用啤酒瓶敲碎过混混的脑袋，我去孤儿院演，去养老院演，背着服装赶一夜的山路去乡下演，我发过传单，洗过餐盘，修过下，熊爷爷病情恶化的那段时间，我甚至想过去卖肾。

但是茫浩无比的戈旷野里，小公主还在等着他。

“我死不瞑目！”

第60章

寥寥的观众泪盈眶地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