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老夫人很适时的嗤笑了一声，崔旻就不好再杵在这里了，看了薛成一，提了步匆匆离去不提。

可姨妈不一样啊……

于是她便把这个球，丢还给了章老夫人。

“都是，也不是。”薛成也不打算瞒着她，便坦然的很。

章老夫人脸微变，笑就敛了起来。

老太太话到了这个份儿上，摆明了是拿崔旻毫无办法，想借着这个机会，叫他把心里收敛一些。

章老夫人盯着她，目不转睛的：“你此去京城大半年，再回到吉祥巷来，竟活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从前缩手缩脚，还带着些怯懦和依赖，现如今竟全都不见了。成，这样的变化，是因为孝礼给你撑腰？还是因为旻哥儿待你极好？”

故而章老夫人脸就变了，许久后她冲着崔旻摆摆手：“去看你母亲吧。”

显然是不能的。

现在人都昏过去了，这话还能回？回了不是要她的命吗？

“我在想啊——”章老夫人往隐上一靠，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一个人的变化，怎么会这样大呢？”

薛成摇一摇：“老太太一生明，于算计，这崔府上下，没有老太太算计不去的，当初就连我这么个寄居在此的表姑娘，不是也在老太太的棋局之中吗？”

听起来像是在打商量，可实际上却是将了章老夫人一把。

然则薛成脚步刚动，章老夫人就叫住了她：“成，我有话跟你说。”

薛成心里咯噔一声，角微扬，却不再言声了。

崔旻本来就已经对她很是不满了，她这个时候要还是一意孤行的去崔旻，才更是把他往外推。

待他走后，章老夫人朝着官帽椅那虚了一把，笑而不语。

你不是想叫崔旻去回一声吗？

刚知章老夫人那算计时，她是害怕极了的，唯恐老太太一盘好棋将她下在棋盘之上，她便只想着而。

薛成歪想了会儿，推了他一把：“姨妈那里要些，表哥先过去吧。”

章老夫人就是再明，也只能闷声吃了这个哑亏。

薛成立时会意，莲步轻移，挪过去坐了下来：“老太太想与我说些什么？”

连她自己都很清楚，大半年前是什么样，现在又是什么样，说是脱胎换骨也不为过的。

于薛成而言，章老夫人如何，崔如何，和她都没有多大的关系了。

可是现在呢？

崔旻的立时就收住了，回过来看了章老夫人一，只见她噙着笑，盯着成上下的打量，一时也就不动了。

若是换了半年前的她，哪里敢这样跟章老夫人说话？

可是这话能说到大太太面前吗？

他要走，薛成自然是要跟过去的。

她对这个所谓的家，到的只剩下寒心和恐惧。

她现在的变化，众人看在里，只是有的人不提罢了。

崔旻怔了下，旋即躬一礼，就往外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