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姨，我觉得，这个剧本有问题。”方晏有些害怕，还有些愤怒，一只手的搂着自己的娃娃，像要取些力量似的。

“不是适合不适合的问题，”方晏抿，一字一句的，“我想，我知为什么唐先生会走了，可能也是因为这电影。”在白玉兰诧异的注视下，她说：“这是一替日本人歌功颂德粉饰太平的戏。”

“白姨，是不是又要开工了啊？”白玉兰去年一共拍了两电影，反响嘛，都还不错，过了年大概也要忙起来了。方晏并不觉得苦，她只要白玉兰好就好。

白玉兰也是没有绪，只好让方晏收好照片。方晏很快又回到了白玉兰的房间，而且神郑重。白玉兰便问：“晏晏怎么了？”

白玉兰仔细看着那几张有些泛黄的旧照片，蛾眉蹙，最后问：“你还记不记得，你妈有没有跟你讲过外祖父的事情？”

“你说什么？”白玉兰坐直了，“你看完了吗？”

白玉兰静默了片刻，拉过方晏的手，认真：“晏晏放心，我会仔细看的，你先去睡，明天好好跟着先生学，我有分寸。”

方晏认真的想了想，还是摇：“应该是没有吧，我完全不知。”

然而白玉兰拿到剧本的时候却被告知，唐辉拒绝了新片，而且已经踏上了去法国的旅途，据说是因为思念他在法国的妻儿女，一家团聚去了。白玉兰虽然有些失望于他们好歹朋友一场，却连个当面告别都没有，却也没有什么可抱怨的，毕竟唐辉留洋多年，家业都在那边，回上海也不过是为了喜的事业罢了。她如今要心的，就是看新来的导演好不好相和平如何了。

白玉兰把剧本甩给方晏看，自己和陈明和一起去了一个小型晚宴，据说今天赵长和他的女们也会到。这样的场合方晏已经不再跟着了，她原本就不羡慕那些虚荣，现在白玉兰有陈明和，她乐得待在家里。



白玉兰说的“有分寸”就是两天之后，她带着方晏一起来到了陈明和的别墅，见到了等在这里的陈明和还有杜凡。

晚上白玉兰回来的时候似乎有些心事重重的，一时看看方晏，一时又在努力的想着什么，最后终于忍不住叫方晏：“晏晏，把你爸妈留下的照片给我看看好不好？”

“白姨，我们……”方晏相信白玉兰不会接演日本人的电影，只是这个阵势，似乎事情非常严重。

白玉兰把剧本拿过来，随意的翻着，不在乎的笑：“怎么？你觉得不适合我？”

“是，白姨，你不妨好好看看再决定。”方晏的睛特别明亮，“这样的电影，您不能演。”

早年武汉，广州，南京都是混过的，似乎非常得校长青，这次来沪，职位虽说不算极，却是打着替校长看好上海的旗号，可见也不是什么普通人了。说起来，此人也是北平人，只不过跟她们这样的老百姓没什么关系罢了。

“小姑娘害怕了？”不等白玉兰说什么，陈明和先是笑了笑，指着边的座位示意她们坐，“提醒你阿姨的时候没想过害怕？”

方晏也不问为什么，回房取了来，一同抱着的，还有那个差不多一个五六岁孩的大洋娃娃。

“是啊，晏晏还要帮我对台词的。”白玉兰微笑，“还要让唐大导演来听听你这个小才女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