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嚎不下泪儿，一唱三和地很有节奏，听着倒是惨，嘴里却全然颠倒着黑白，“老娘啊

不远原本哭的带劲儿的几个本家儿纷纷被惊动了，七八个大小伙哗啦啦全跑了过来，一看这又打起来了，愣了一愣，一拥而上，劝架的，帮腔儿的，顺带下黑手的，再加上哭的哭，喊的喊，那叫一个沸反盈天，看就要打成一锅粥。

所有人都傻了，那闹事儿的大妈脸都青了。

中年人定睛一看，整个人都炸了：“这特么就是我从山上捡回来的那个盘！我说怎么没了！原来家里了贼了！大明你去！把你大爷大姑三姑都叫下来！咱们去派所！”

慧明在混中莫名挨了大妈两爪挠，又不知被谁一绊倒了，着“嘶”着气儿，正从地上爬起来，被程昊一吼，下意识一，本能向后一扯，正扯在了那带闹事儿的大妈腰带上。

然而这俩弟显然都不是省油的灯，一个喊“你别拦着我，我今天打死他这个没尊长的东西”，另一个梗着脖哭嚎“你来啊！你来啊！打死我再枪毙你，咱一起去找老娘，让她评评理！”

然又自己钻了角尖，在中年人抹泪儿的功夫朝玉星辰直抖搂手，无声叫“崴泥”。

程昊表情淡漠，穿着警服他不能上手，站得远远的，说了两句却湮没在了此起彼伏的哭叫骂娘里，像是终于忍无可忍，断喝一声：“行了！都住手！再闹都警局！”

就在这时候，楼里“噔噔噔”又下来个中年妇女，也穿着重孝，看模样长得跟中年人神似，大概是他哪个。

“我……我不去派所儿！你凭什么让我去派所儿！”大妈脸清白红绿地开了染坊，看看周围或愤怒或鄙夷或试探的神儿，又心虚地看了一穿着警服的程昊，当即往地上一坐开始撒泼嚎叫。

这大妈估计常年混迹广场舞大队，膀大腰圆一个仨，话音未落就胳膊挽袖要上去打架，玉星辰有心拦着，奈何跟她一比就是个竹竿儿，被甩手甩了个踉跄。

孝贤孙们正打得闹，红着回看哪个孙不知天地厚，结果瞧见了穿着警服的程昊，都纷纷噤声儿了，场面一片尴尬的寂静。

“你说的是人话吗你？！”中年妇女本就憋着火儿，此刻被彻底燃了，“老太太本来就偏心！连退休金都你们家把着！现在了事儿，我们哥哥的问一句都不行了是吗？！我看你就是心虚！还眯了老娘什么东西！你拿来！”

果然，中年妇女一楼门儿，瞥了哭天抹泪儿的中年人一，脸涩的像隔了好几夜的面饽饽：“老五你在这儿嘛呢？大哥大左右找不着你。”

孝服布糙，的又像面袋一般宽，没了腰带绑着，立刻变成了个上下通透的麻布兜儿，还是漏了底的那——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一个金灿灿的东西“叮铃铃骨碌碌”地从大妈的孝服里了来。

中年人看她动手也不甘示弱，还是程昊和慧明疾手快，一人住了一个，跟着和稀泥：“自家弟，有话好好说，算了算了……”

警察的威严到底还是不同凡响，这一声效果众。

中年人被这一嗓吼了脾气：“找我嘛？！还找我嘛？！老娘没了你们终于少了个累赘！还找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