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中，想起叶余生。

笑地，打了个酒嗝，浑觉得躁，酒的威力似乎才刚开始发作。慢慢的，越来越觉得重脚轻。任临树拉开副驾驶车门，等周信坐好，再关上门，从车后绕回驾驶位坐下。

他去任何城市，开车时，都有收听本地广播电台的习惯，可以提早了解城市的通路况，预知危机。还有把握时间观念，也是他的习惯。

“至少我知，换了是她，她一定不会放弃找你。”他信。

他将车窗降下一条隙，任风散香气。没有言语，默默开车。

“明早还有两个会议。”他言简意赅。

她不会死，她一定比我们还努力地活着。我自有分寸，也不会停止找她。就算找到老，能再见上一面，也是好的。”他说这话时，目光凝视前方的夜，脸上浮起温柔的笑意。

这时，广播电台里播了一条通缉令——

“不认识。”也许是因被她拒绝，也许是于担心，他莫名地到不悦，加快车速，一脚油门驶离她边。

“你终于现了，

周信从包里拿发香雾，轻轻了一下。

“那如果当年伤的人是我，我留下，她和你一起被领养走，你还会这样找我吗？”

“这十几年来，你没往过女朋友，是因为你还没放下鹊鹊吗？就连和我的订婚，也是因患了抑郁症你才答应的。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为找到鹊鹊，我们了那么多人力去找，结果呢，一无所获。也许她早已结婚生，她生活得很好，本不想你找到她。甚至往坏说，当年她那么小，也许独自遇到意外，早就死了......”周信想说已久的话，终于说了来。“

“临树。”周信突然柔声唤：“以后，不再喊你哥哥。”

她站在原地，猛一大腾腾的尾气，看着那辆黑车绝尘而去。

周信故作镇定：“哥哥，你认识她？”

他是多么睿智的男，当然不会问为什么。

“哥哥，送我回酒店后，那你呢，我看都这么晚了，你就别赶回家了，和我一起住酒店吧。明天上午三场戏结束后，我们一起回去。”周信说着，伸手搂住他的胳膊。

周信的心，一阵惶然，跌谷，不知归。

周信的两名助理，开车跟随其后。

他看见前方连走路都摇摇晃晃的叶余生，还是那拍戏穿的乞丐服，乍一看像个浪女。他减缓车速，在她旁摇下车窗，皱着眉，问：“你还好吗？”

“我还有事，你跟助理一起回酒店吧。改天再见。”他脆地说完，将车疾速刹住，停靠在路边。周信悻悻地下了车，回到后面助理的车上，打开手机，里面是她下午在片场悄悄拍的一张叶余生的照片。

“我市近期发生多起连环杀人案，经公安机关连续侦查，已锁定犯罪嫌疑人，目前在逃，悬赏五万......”

车行驶在天桥上。穿过霓虹，光线照在他的面庞上，明明暗暗。车内温度适宜。松柏和苍兰气息，混合着烟草味，非常男化，几乎嗅不到一女人的气味。

他不经意地开手臂，握住方向盘，专注地倒车。

他从后视镜里望着她，直到她的影消失在夜下。这到底是怎样一个愚蠢贪财的女人，简直想钱快想疯了吧。

她摆摆手，大咧咧叫：“我没事，还能喝！你走远，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