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哈哈一笑，揪揪我的脸，说：豆豆是在井里淹死的，再说早都埋了，怎么抓得到替死鬼呢。

大人们都告诉我们，看到她就走远，她脑壳有问题。

疯婆婆有的时候会拿一袋饼来给我们吃，我们都不要。这个时候我们就相信疯婆婆真的是脑壳有问题了。因为那些饼都长霉了，说不定年龄比我们还大，她还一直叫我们吃。她说豆豆最吃了这个了啊。我们不吃，她就要开始骂人。后来我们一看到疯婆婆拿饼袋来，就一窝蜂哄笑着跑开了，郑乐拉着我跑在最前面，我们跑了很远很远转过来看，疯婆婆拿着饼袋在池塘边骂我们：挨雷劈的小狼崽！

郑乐一脸得意：你不知吧，我给你说，豆豆是疯婆婆的孙。

她把蝌蚪叫摆摆，把鱼也叫摆摆，可能里一切会摆动的东西她都叫摆摆吧。

爷爷答应：哎。你和禾在玩什么呢。

我吓得大叫一声就往家里跑，郑乐在后面边喊着边追，他一追我跑的更快了。等我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回了家，爷爷在饭，我一下就扑到爷爷怀里，爷爷笑的说：咋啦禾。

我说：不，也不抓你，要抓的话，嗯要

郑乐把手拿起来张牙舞爪地：是啊是啊你小心喽，说不定哪天也把你拉下去作替死鬼喽！

我打了个寒噤：那豆豆的尸还在池塘里吗。

常看到人说，小孩是最单纯善良的，其实不然，小孩很有一天真的残忍。

疯婆婆看我们不理她，就自言自语，豆豆以前也喜抓摆摆啊。

我们就互相推搡着说嘿，疯婆婆问你呐。明明是问你！

郑乐说：早死了不知几百年了。

郑乐跟着跑来，脆生生的喊：爷爷！

一结疤，他就带我去抓蝌蚪。小的时候好像对一切动都很兴趣，见到猫猫狗狗都要去逗惹一下，为此郑乐还被狗咬过。但我们还是乐此不疲。地里的蚂蚱，看到了必然要用草串起来，竹林里的打竹虫，折了脚在竹签上，看翅膀扇风，墙上的算命虫，抓住了把它八脚一扯下来，放在桌上看那脚一一的。

我说：你怎么知。

当我用冲蚂蚁窝的时候，我并没有想为什么，不为什么去，也不为什么不去。我只是这样想，就这样行动了而已。如果大人非要问为什么，我只能说：我喜，我愿意，就是这样。

抓蝌蚪的池塘边，住着一位老人，我们都叫她疯婆婆。

总之是不会有人回答她的。因为她是疯，而我们是正常人。

我说：那他在哪里呢。

郑乐摸不好意思的笑，一白牙，我说：他说豆豆在池塘里抓替死鬼！

郑乐嘿嘿笑：有一次我们去摸鱼，爷爷打我的时候说的，说我不听话就和豆豆一样被淹死！

但疯婆婆只要一见到我们来抓蝌蚪抓鱼，就跑来大声说：你们又来抓摆摆了啊。

我和郑乐抓了好多好多小蝌蚪，太多了，于是我们就把小的一只只挑来，扔在地上，用手指一只只恁爆。有时还会用来互相攻击，噗的一声肚肚爆来在对方脸上，又引起一阵哈哈大笑。

我想想也是，郑乐就笑：禾你放心，就算要抓也是抓我嘛！

我问郑乐：豆豆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