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中堂这几年终于开设了宵夜档，但因为标榜健康味差人意，锦中学生又蠢蠢动地把叫外卖的优良传统继承下去。

童笙正意外，又听见老板问：“你小捧我场十几年了，我的菜真的这么味吗？别说真话，我会骄傲。”

不过听说金国没有领他的情。

金国也不抬，“虎虎。但我专一长情，没办法。”

老板抖着脚说：“隔人家饭菜香呀！这跟男人背着老婆去偷吃一个心理，突破重围成功到手再偷偷摸摸，这样吃起来才有滋有味嘛哈哈哈哈哈。”他吐了烟，对着月亮好祝愿：“希望锦中的堂一直糟糕下去。”

“你们锦中啊，一直是我的米饭班主。”忙完的老板倚到路灯旁，又了烟。

突然一阵电话铃声响起，童笙吓了惊，诧异地张望。老板小跑着店接听电话，顺手抄过笔和纸记录，叼着烟的嘴念念有词：“炒河，油菜，有，鱼买光了……”

挂电话后，老板迅速开炉作业。没多久，有位年轻小哥骑着电动车从街拐角来直飙到小店门。老板刚好把各打包妥当，动作合地递给了对方，代了声“锦中”，年轻小哥又火速飙走。

童笙知金国是时常叫外卖的一员。他有问过她晚上会不会饿，如果饿了他给她找吃的。当时童笙没上心，事实上女生也鲜有晚上发饿的，便推搪了他。她又记得邓嘉也是外卖大军的主力。有人质疑，他一校董的儿跟着大伙偷吃外卖，是不是内鬼要举报？邓嘉无辜地说“我也饿啊”。为表他是队友不是敌人，某天他把钱包往外一放，请了全班男生吃宵夜。

金国好笑了，“你脑袋里又想什么了？岛国情……”

不能让严令禁示吃外的学校发现，否则就吃西北风。

童笙随即问：“这几个意思啊？”

童笙瞪着他不应话。

老板“切”了声，回躺椅上烟去。

金国没回答，反问她吃饱了没。

金国嘴，简略应了句“以前叫外卖的地方”，她就懂了。

老板的话童笙耳里竟有些不舒服，她嗤了声，撇着嘴问：“gay，你也是抱着这心态叫外卖的？”

当年锦中的堂只提供早中晚三餐，没有宵夜。这对正在长的男生来说，是难耐的饥饿回忆，尤其那些天天在场跑啊蹦啊的，一天吃五顿都不够。学校堂指望不上，方便面又吃吐了，他们惟有另觅路。后来猎犬般的他们嗅到锦中附近这家没有名号的小店原来菜香，便跟老板要了电话，展开了漫长的叫外卖时代。他们趁着晚自习期间偷溜去，在学校公用电话亭打电话给老板菜，晚自习后又去学校的后门鬼鬼祟祟地接应。

晚是不会单独来跑的。此时饭已过，宵夜尚早，小店便只有金国与童笙两位客人。他俩屈膝坐在小板凳上，就着小店里映来的灯光与路灯，于矮餐桌旁填肚。偶尔街来一阵飕飕冷风，但咽下肚的鱼粥鲜绵温，还有金国坐在前面挡着，童笙一都不冷，反而还发了些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