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叹息一声。

黄油在锅底化，发滋滋的快乐声响。黄的，雪一样的面粉，棉似的白绵糖，搅拌再冷藏。

“我们真的不能留下来吗？”

横一刀，竖一刀，左一刀，右一刀。平整的八等份，装胭脂的方格盘。

“我们并非停滞，瞬息万变同样是永恒。”

“不要任，Jim。”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Jim。任务已然完成，路程到达终，故事总有结局。我们已没有多停留的理由。天即将到来。”

一块留给自己，一块是Sarek的早餐，剩下都是Spock和Jim的。她把苹果派和两杯装在餐盘里，同来到厨房的丈夫早安，然后小心地端着它们向二楼走去。

面团擀成，在模里铺好，包裹上甜的苹果馅，涂上再烘烤。

男孩儿们也不知如何安更加寡言的父亲，他们陪着他，靠着门坐在书房外面，窸窸窣窣小声谈。

“已经过去的是旧，尚未到来的为新。”

————

“旧的结束意味着……新的开始。”Spock向后仰靠着门上。

他的声音断开了。

Sarek刚刚咬下一，甜的味仅仅蔓延在齿之间、还未肚里，就听到楼上传来盘碗稀里哗啦摔在地上的声响。他立刻放下馅饼匆匆上了楼梯：“Aman——”

她走近门前，看见肩膀抵着肩膀的男孩们，他们看起来和雨夜里第一次见到没有差别，一儿没长，一儿没长大，时间在他们那里是凝固的。她假装自己没有听见那些云里雾里的谈话，蹲下来握着他们的手，把孩们拥自己的怀抱里。她前孩们脸颊贴着她的布料被濡，她极力控制着不让自己的泪也滴落下来，怕它们沾了那些柔的黑金发丝，折损了光泽。

“这是最后一场雪了。等它也化掉，天就要来了。”Jim抱着膝盖发呆。外面又下起雪，浅到透明的白盘踞在森林上方，空灵又沉默。

她捻起一块废弃的边角料，嗯，糖度适中，正好。她抬起胳膊蹭蹭额上渗的汗珠，嗅了嗅它勾人的香气，想象着男孩儿们欣的表情——这可是Jim的最。只是冬天的苹果储量太少，不能常常吃到。今天她一大早就起来了，甚至没来得及去二楼看孩们一，一连忙活了几小时，就为在早餐给他们一个惊喜。

“可为什么我们从来不变？”

两颗散发着诱人香味的苹果切成丁，黄油与白糖，再加几滴柠檬，炒一炒晾一晾。

半小时，表膨胀成酥脆的金黄，模压零零散散的星星形状装饰。

“什么是旧，什么是新？”

“为什么？”

“而我们……属于冬天。”

“为什么我们总要在万苏醒的时候，开始长眠呢？”

“你知晓我们不能。”

知如何表达这些痛苦，只有把自己锁在书房，拼命着咖啡。

“我……我不想走，Spock……”

她不是一个贪心的人，也从不抱不切实际的幻想，可她却在此时突然奢望时间能够过得慢一儿，再慢一儿。她希望雪不要化，冬天不要结束，希望她的孩们不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