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清亦步亦趋地跟上。

薛白似笑非笑地问：“其心可诛？”

“太后娘娘一番苦心，险些付之东，岂不是其心可诛？”张嬷嬷笑了笑，“昨夜太后娘娘辗转反侧，招来老问了日，才记起到了太妃娘娘的忌辰，便要老前来上几炷香，临走前太后娘娘又把一支蝴蝶玉簪给老，叮嘱老定要亲手予王爷。”

“王爷、王爷！”

张嬷嬷正不依不挠，只是一侧，又见到好奇的幼清，转而从幼清下手，“王妃。”

幼清小声地说：“好疼。”

“太后日日念叨着王爷，只可惜王爷鲜少，见也见不了几面。”薛白不接玉簪，张嬷嬷提醒：“王爷，这是太后的一片拳拳心意，切不要辜负。”

魏太妃生不上玉牒，死不皇陵，孤魂野鬼，只得永世游！

薛白望向少年漉漉的，给他了几下额，“母妃若是能见到你，一定会喜。”

张嬷嬷在里待了几十年，心知无论是魏太妃，亦或是薛白，都已经成了太后的心病，此行不过是太后要她来扎薛白的心，锥薛白的肺：

当年魏太妃受先皇偏，只可惜魏太妃命薄，无福消受，不过是到归元寺祈福而已，归来的前一日在夜间失手打翻烛台，被一把火烧得净净，再加之先皇曾屡次意图废后并改立太，最终在太后的授意下，魏太妃唯能在四方山留下一座衣冠冢，而几寸黄土之下，埋的是一支白玉蝴蝶簪。

薛白不咸不淡：“有劳母后挂念。”

想了想，他又添了一句：“除非是瞎的。”

眸间掠过几分笑意，“走。”

邹安苦不堪言，“王爷，小人、小人……”

“老一早便听闻王妃心善，想必方才那狗才已经在王府作威作福惯了。”张嬷嬷指桑骂槐：

“本王心领即可。”

幼清疑惑地抬起，“怎么了？”

话音才落下，便听见外面的邹安：“王爷待过不许有人来打扰。”

幼清滋滋地说：“没有人会不喜我。”

尚在四方山上时，薛白已经拜祭过魏太妃，是以此次只要给牌位上几香便足矣。幼清以往没有拜过，自然来了兴趣，他举着香烛有样学样地叩，结果“哎呀”一声，老老实实地磕在地上，香烛都顾不上了，泪汪汪地捂住脑门儿。

张嬷嬷却置若罔闻，她一把推开邹安，执意闯祠堂，而后站在门环顾四周，不卑不亢：“老见过王爷、王妃。”

“今日老传的是太后娘娘的懿旨，老算是闲杂人等，可太后娘娘却万万算不得闲人。”张嬷嬷抬了抬下，“王爷，这狗才一通阻挠，心里是认定了太后娘娘于王府来说，也是闲杂人等，简直其心可诛！”

小厮急匆匆地冲来，“噗通”一声跪下禀告：“太后边儿的张嬷嬷来了。邹总王爷不得闲，要她等一等，张嬷嬷问清楚王爷在祠堂以后，偏说往日伺候过太妃几日，也要来这边给太妃上几炷香，邹总拦都拦不住。”

说着，她从衣袖中拿一支白玉蝴蝶簪，望着薛白要笑不笑地说：“本该是双蝶飞，如今却只剩下这一支了。”

薛白低笑一声。

薛白淡淡扫去一，“邹安，本王说过不见闲杂人等。”